明朗當時便忍不住笑起來。
容翡也無奈一笑,再坐了會兒,便走了, 臨走時深深看了明朗一眼。
如果那日安嬤嬤沒來……
有一些東西呼之出, 卻偏偏差那麼一點。就那麼一點。
怎麼就早不來晚不來呢!!!
“唉——”
明朗嘆了口氣。
“唉——”趙飛飛也嘆了口氣。
“唉——”仿佛傳染,容姝兒也隨其后, 跟著一嘆。
“你們怎麼了?”明朗斂神, 好笑道。
容姝兒與趙飛飛兩人手上勒傷都不算嚴重, 休息了兩日,便已無礙, 一旦沒事,便跑來明朗這里。
今日小雨,淅淅瀝瀝下了大半日, 屋檐下細雨簾,潺潺流下,難得的涼爽愜意。
這樣的天氣,人總容易變得慵懶。房中窗臺之上,彩釉花瓶中鮮花怒放,花香浮,案桌上紅泥小爐烹茶煮茗,茶煙裊裊,一旁放著些零食瓜果。雪球將自己團的如只球,挨在明朗旁呼呼大睡。
明朗斜斜依在榻上,趙飛飛與容姝兒各自抱了個靠墊,懶洋洋窩著。
這次墜馬事件之后,明朗覺到,有些事變的不同了,不僅僅是,就連趙飛飛與容姝兒仿佛都變的不正常了。
明朗看看容姝兒,又看看趙飛飛。
容姝兒搖搖頭,“沒什麼。”轉而看向趙飛飛,問道:“你嘆什麼氣?被你父皇罵了嗎?”
“豈能讓父皇知道!”趙飛飛努努,“跟我皇兄吵了一架。”
容姝兒眼睛睜大:“怎麼又跟他吵架了?”
“回宮后他一直不停念叨,說我不該如何如何,應該如何如何,絮絮叨叨個沒完,煩死了,”趙飛飛說著便有些生氣:“還說我頂,永遠不知認錯,還讓我跟你多學學——學個屁啊學,明明不是我的錯,干嘛要認錯!”
容姝兒臉一紅:“他這樣說的啊。”
趙飛飛沒好氣道:“你很得意嗎?”
容姝兒臉頰飛紅:“你不要總是跟你皇兄吵架嘛,他也是為你好。”
趙飛飛怒道:“除了訓我就是訓我,真是謝謝他了——你這是替他說話?什麼意思,你站他那邊?”趙飛飛狐疑的打量容姝兒:“你臉紅個什麼?”
容姝兒捂著臉,“有點熱……沒站他那邊,實事求是而已——你本來有時候就該訓嘛。”
趙飛飛擼起袖:“想打架是不是?”
明朗一見,忙拉住兩人,各塞了個果子,轉開話題道:“你就為這個嘆氣嗎?”
“那倒不是。”趙飛飛答道。
“那是為何?”明朗實在很看到趙飛飛嘆氣。
趙飛飛張了張,言又止,末了,道:“為點其他事,我……”難得出猶豫的神,仿佛十分糾結:“我還沒想好,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先別問了,以后清楚了自然會告訴你們。”
明朗好奇的很,但趙飛飛既然這樣說,便只好暫且按捺下好奇心。
“你呢。你又怎麼了?”明朗轉向容姝兒。
容姝兒看趙飛飛一眼,竟也言又止:“我……我也不清楚。也,也以后再說吧。”
“哦。好吧。”明朗只好作罷。
“你呢,嘆什麼氣?”接著到們問明朗。
明朗被這麼一問,忽然也遲疑起來,并非想瞞著們,卻委實不知怎麼說。那的心事仍舊籠著一層薄紗,最后掀開之前,不到塵埃落定之時,忽然不敢向人說起。
雨打芭蕉,三人靜靜著門外細雨,各自無聲。
池塘里魚兒歡快游曳,一片花瓣旋轉著落池中,發出極輕的聲響,仿佛的心事終于破土發芽。
明朗有時候真想回到小時候,無憂無慮的,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和掛念。然而這種煩惱卻惆悵又甜,人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年人的煩惱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幾日后便是乞巧節,明朗的腳傷痊愈,趙飛飛與容殊兒一掃沉郁,幾人便歡歡喜喜的相約逛集會。
乞巧節又名兒節,顧名思義,屬于子們的節日。
這一日,白日里家家戶戶的孩兒們沐浴打扮,乞巧求福,到了晚上,則有盛大的集會。上安主街上張燈結彩,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各種燈會表演,熱鬧非凡。
沿街商鋪鱗次櫛比,街邊小攤星羅棋布,上至珠寶古玩裳首飾,下至字畫玩零小吃,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直人眼花繚。
街上人頭攢,歡聲笑語,明朗三個孩兒走在前面,容翡與趙鴻之兩人結束公務后,換了常服錦袍,慢慢跟在后頭。
“哎。”
兩個小追逐嬉鬧,從明朗幾人中穿過,明朗被撞的形不穩。
容翡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手掌隔著袖握住明朗纖細手腕,待站穩,便放開。
明朗站好,朝容翡一笑。
容翡角微微一勾。
街上人來人往,并未有人注意到二人這一幕眼神匯,然則明朗卻心跳悄然加快。這幾日都是這樣,兩人依舊很說話,卻不同于前些日子那種讓人難的尷尬疏遠,而是一種十分微妙的覺。
猶如浸泡于蜂中的青果,酸酸甜甜,難以言說。
“……二哥。”
茫茫人海,竟是見了趙蕤之,趙鴻之微一拱手,出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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