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錦涼面是容翡的喜好,昨晚特地提起,于是明朗今日便著手來做。
這對來說很簡單,輕車路:先將面條煮至八分,涼水過涼。然后香辣椒,姜片,醬等紅調料。
再選擇各自吃的蔬菜,如黃瓜,木耳,蘆筍,萵苣,土豆,豆芽,茄子等切煮,過水,齊齊碼好,吃時澆上炒好的料,最后加上一點腌制的酸豆角,攪拌均勻,一碗彩富,食材盛的涼面便制,口清爽可口,簡直乃夏日開胃盛品。
明朗正做了一半,案桌上碼著幾樣切好的菜。平常做飯多半在小廚房,偶爾油煙的菜方在廳做。
唐玉釧忽然來襲,明朗都未及收拾,詫異的起。
唐玉釧走進房中,四下略略打量,頓時心中更生不滿。
容國公府雖事低調,卻并不刻意樸素,當然,也不刻意鋪張浪費,吃穿用度皆為符合份的奢華,然而這小小側院中,從題字掛畫,以及所有擺設陳列,居然也都件件上等珍品,甚至其中某些,比他人房中之還要致稀罕。
唐玉釧眼中閃過一抹嫉,目落在案桌上,又看看明朗上的圍布,撇撇,道:“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居然學卑賤的廚娘。”
明朗揚眉,無論怎樣,來著是客,原本正要去凈手,好生請唐玉釧上坐,聽見這話,便停下來。
這人忽然上門是為何?無論做什麼,肯定來者不善。
明朗開口,彬彬有禮:“食住行乃世人生活所需,從業者們為人們提供便利,何來卑賤之說。廚娘在大雍更歷來人尊敬,朝廷還曾公開嘉獎過幾位廚娘,唐姑娘不知?”
唐玉釧挑挑眉,不以為然。
綠水這時一旁道:“唐姑娘有所不知,公子最吃我們姑娘做的菜,這幾年,公子的可都是我們家姑娘給養好的。”
這話說的有點夸張了。但若深究起來,也有幾分道理。
容翡從前飲食不大規律,且吃的很。與明朗一起吃飯后,至一日里有一頓吃的很好,而有明朗作陪,飯量也相較更好一點。明朗對容翡的口味了如指掌,廚房里做飯時,只要問問,便不會出錯。
這幾年,容翡的形線條顯而易見實許多,不復從前的瘦削。
唐玉釧臉一變,然而下一瞬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意料。
只見眼珠子一轉,忽綻開個笑臉:“是嗎?表哥最吃什麼菜?你教我可以嗎?”
明朗:……
眾人:……
明朗尚第一次見這樣的人,其變臉速度與所思所想,都非常人所能及,簡直一時讓人不能應付。
唐玉釧顯然也不過隨口一說,不可能真屈尊降貴去做那“卑賤”之事,真正的訴求并不在此,接著道:“罷了,不難為你,不過,另有一事,你可不能拒絕。”
“何事?”明朗出詢問的眼神,意識到這件事恐怕才是唐玉釧今日上門的真正目的。
只聽唐玉釧堂堂開口道:“這個側院我十分喜歡,想要住進來。你能割嗎?”
用詞客氣,面上神卻帶著不容置喙,仿佛只是來知會一聲。
房中一時寂靜,連帶著下人們都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各自的耳朵。
這唐玉釧挑宅院也就罷了,容府庭院眾多,卻為何偏偏要爭有主之地。的目的昭然若揭,這大概也算一種勇氣,然而人委實不能茍同這種勇氣。這實在無禮,讓人啼笑皆非。
綠水預言,明朗卻擺擺手。
明朗想了一想,問道:“是容夫人讓你來的嗎?”
唐玉釧面上馬上出些許不自然,不滿道:“你就說你愿不愿意,管那麼多做什麼。”
明朗便明白了,此事定是唐玉釧自己突發奇想,容夫人等本不知曉,否則怎會讓自己前來。
見未即刻同意,唐玉釧臉便不好看,柳眉倒豎,“難道你不知我是誰?可是老夫人請我來作客的,老夫人說了,讓我將容府當自己家一般。這麼個小院子,我平日還不放在眼里,要不是為了……,哼,才懶得與你說。”
唐玉釧眉梢抬起,神態高高在上,道:“如今好好與你商量,你可別不識抬舉,得罪了本姑娘,沒你好果子吃。”
綠水等人氣的不行,這唐姑娘真正仗勢欺人,說話忒不客氣,再怎樣,明朗亦是伯爵府的,如何能這般折辱。要開口,卻被明朗眼神示意,制止了。
明朗反而沒那麼生氣。若唐玉釧溫婉嫻靜,跟笑臉相對,姐妹相稱,那反而才比較可怕。
眼前的唐玉釧只讓覺得有點無奈。
為太守府之,再怎樣也讀過幾日書,不至于這般無禮荒唐。想來是家中驕縱,從小被捧著長大,為所為慣了,到了外頭也難改其脾,想要什麼,便理所當然的提出要求,隨心所,不管不顧。
明朗向來脾氣好,與人為善,盡管小私心里對唐玉釧的到來確實有點不舒服,卻從不曾出半分來。對唐玉釧始終以禮相待,但如今唐玉釧卻找上門,這般不客氣這般無理,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事不關份,不關任何私心,僅作為這小側院主人的回應。
明朗仍帶著微微笑意,朝唐玉釧道:“我不愿意。”
“什麼?!”唐玉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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