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男子見了漂亮孩兒那般,孩兒見了男也總會不由自主興致高昂。幾人雖扮男裝,到底還是子。
“哦,你會唱曲兒,那唱一個聽聽吧。”容姝兒說道。
那修哥兒便取來把琴,撥琴弦,低低唱。
“你會什麼?”趙飛飛不知何時來容姝兒的扇子,輕佻的挑起青哥兒的下,輕佻的問。
“阿青什麼都會,公子要做什麼都行。”青哥兒下抬起,拋了個眼。
趙飛飛:……
坐在明朗畔的則是榮哥兒,年紀不大,還是年模樣,面龐清秀,一雙眼睛十分好看,里頭像時時泛著水。
因得了趙飛飛待,榮哥兒便隔著那麼一點距離坐著,又似有些靦腆,明朗不說話,他便也不說話,只不斷的倒茶倒茶。
明朗便不斷的喝茶喝茶,裝了一肚子茶水……
與趙飛飛容姝兒那邊的熱鬧對比,他們這里顯得格外安靜。明朗倒十分喜歡這個小倌兒的子,要上那兩位,還真不知如何招架。只希趙飛飛快點玩夠,好早點回去。
男雖,明朗卻總有點不安,覺自己在做壞事。
“公子可要吃點瓜果?”
是榮哥兒忽然開口,用一木叉叉起一片水果,遞給明朗。
明朗忙道:“多謝,不用。”
“那再喝點茶?”
明朗搖頭:“先不喝了。”實在喝的夠多了。
榮哥兒一頓,道:“公子可是不喜歡阿榮?”
“嗯?”
榮哥兒抬眸,著明朗,畔含著笑,話卻含著那麼點委屈:“我不會對公子手腳,公子放心就好,公子這般晾著阿榮,不理不睬的,若被鴇母看見,定要罰阿榮伺候不周了。”
啊?明朗當即頗不好意思:“沒有……你沒有不周,伺候的很好……”
“是嗎?那便好。”榮哥兒一笑。
先前沒細看,這麼一照面,才發現,榮哥兒眼角下有顆小痣,明朗記起容翡眼角下也有這麼一顆痣,不過位置不同,容翡的在左眼下,也不一樣,容翡的偏褐,像顆小小的芝麻。
“你是哪個容字?”明朗問道。
榮哥兒食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寫:“榮華富貴的榮。”
“哦。”明朗點點頭。
榮哥兒:“公子,我能否坐過去一點?說話方便些……阿榮陪公子說說話,打發時間。”
明朗:“……行吧。”
既已開了頭,也不必太拘著了,而且晾著人也確實不好。
榮哥兒朝明朗旁靠近了些許,中間依舊隔著兩個拳頭之遠,未著明朗。這尚是明朗第一次與除了容翡之外的男子離的這般近,頓時有點不自在。
而隔的近了,明朗很快便聞到榮哥兒上的一香味。男子還撲香?倒不難聞,但也說不上好聞,有點奇奇怪怪的。
子磐哥哥上也很香。
明朗忽然想起,容翡上也是有味道的,卻是種墨香,十分好聞。平日里未曾刻意關注過,此刻卻忽然清晰的記起來。
“公子可要嘗嘗這蘭陵大曲?”榮哥兒問道。
明朗忙道:“不會喝。喝茶便好。”
榮哥兒便也不勸,換了壺茶,給明朗倒茶。
明朗看著那茶水,倒想起剛剛榮哥兒寫字的事,便問道:“你讀過書?”
像國天香這樣的青樓,里頭的頭牌會認字讀書倒不算什麼稀罕事,但明朗剛見榮哥兒寫的那字,卻十分好看規整,若未從小習練過,一般人很難達到那個水平。
榮哥兒神一黯,道:“時跟著父親和先生,讀過幾年的。”
原來這榮哥兒出宦之家,雖稱不上顯赫,卻也書香門第,自小錦玉食。后來父親出事,家破人亡,榮哥兒方被賣國天香。
明朗只是隨口一問,孰料問出這麼一樁傷心事。
觀那榮哥兒才不過十多歲,清秀雋然,自小定被家人捧在手心,卻一朝從云端跌落淤泥,伺候起別人,明朗登時充滿同。
“你坐著吧,不必伺候,我自己來便好。”
榮哥兒剛憶過家事,眼睛泛紅,卻勉強笑道:“公子是個好人……這些是我該做的,不伺候公子,也得伺候別人。比起剛開始那幾年的苦,這些算不得什麼。”
榮哥兒講了幾樣剛進國天香時所之苦楚,比如正骨拉筋這類的矯正,及做小廝時的責罵,鞭打,肚子,潑冷水燙手臂等等,只聽的明朗不寒而栗。
好可憐啊。
“好在這幾年得了些客人喜歡,日子稍微好過點了。”
那頭青哥兒和修哥兒兩人一個琴,一個踩著拍子跳起舞,容殊兒與趙飛飛看的興致,明朗與榮哥兒則在樂曲和好聲中低聲談。
“……那你以后可有何打算。”明朗同的問道。
榮哥兒答道:“攢點錢,待年紀大了,便贖出去,置一點田地罷……也沒有旁的念想了,總不能在這種地方待一輩子…… 今日與公子有緣,不覺竟說了這些,還公子莫笑。”
明朗忙道:“我怎會笑你。你,你攢多錢了?”
榮哥兒道:“有一些了,慢慢攢吧……公子!”
只見明朗從袖中掏出兩錠金子,并一些碎銀,一腦兒都塞到榮哥兒手中,低聲道:“噓!別讓他們看見了,你便自己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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