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重重地歎了口氣,又道:“你們跟我一場,我現在就算有心,也無能為力。所以,賣契給你們,一旦宮裏發生變故,你們什麽都不用管,隻顧自己逃命!記住!活著,才有希!”
“王妃……”
“這是命令!”
染忽然嚴厲道。
春雨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道:“奴婢跟王妃一起去救小郡主!”
染又看了一眼信,上麵說得明白,隻讓一人去,否則就……
“春雨,平日裏你最機靈,有你在,再加上紫竹的手,你們三個相互照應,應該會有活著的機會。而且,三皇子剛剛控製宮,短時間不會大開殺戮,你們一定要抓住機會。更何況,現在皇宮外守衛森嚴,我一個人出去尚且有些困難,兩人隻會更加引起注意的,到時候,我們一個也走不了!”
又青雖然從始至終什麽也沒說,可染看著堅定的眼神,就猜到要做什麽了,拉著的手道:“又青,你我雖說是主仆,可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我知道,你一直將我當親人。雖然我曾經也發過誓,這輩子一定讓你們有個好歸宿,可是如今,我終歸要食言了。”
“王妃,你不要說這麽多,無論您怎麽說,奴婢哪裏也不會去,奴婢就在這裏等您,等您接小郡主回來,等小世子帶小公子回來,等太子回來與您團聚……”
又青脊背直,目堅定地道。
染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隨你們吧。”
起倒了五杯茶,一人一杯送到們四人手中,笑著道:“既然你們心意已決,我就不你們了,這杯茶,就預祝我順利接回青寧!”
又青和春雨一高興,沒多想便飲下,隨後是紫竹和紫芙。
隻是沒一會兒功夫,又青和春雨就覺有些頭暈,看著眼前王妃越來越模糊的笑容,一驚:“王妃,您……”
話還沒說完,兩人雙雙倒下。
紫竹、紫芙:……
染無奈地搖搖頭,對紫竹道:“又青和春雨死心眼,三個時辰後自然會醒來,們兩人就給你了。”
紫竹忍著淚點頭。
染這才牽起景行的手鄭重道:“還記得爹爹跟你說過的道嗎?”
景行原本還不想離開娘親,可看著倒地的又青和春雨,知道如果自己不聽話,肯定也會像們倆一樣。他倒不是害怕娘親,他隻是不想這麽快就跟娘親分開,於是聽話地點點頭:“記得。”
染笑著他的頭:“行兒真乖。好了,一會兒娘親走後,你跟紫芙就去道,道應該一直通道城外。記住,別走小路,走大路,別走水路走旱路!不要怕繞路,耽擱時間也沒事,主要是安全。”
景行認真點頭,小手著娘親的臉,像他從前看見爹爹跟娘親說話那樣,哄道:“娘親,您也要聽話,別忘了景行,景行會一直等您!”
“好!娘親記住了……”
染別過頭用力推開他,大聲道:“紫芙!帶小世子走!”
紫芙流著淚上前,牽著景行的手往外走。
景行一直回頭看著娘親,可娘親始終不看他一眼……
天漸暗。原本安靜的皇宮開始一點點起來,染站在廊下,看著建章宮的方向燈火通明,又看向慈寧宮,低聲道:“太後,對不起,染兒能力有限,隻求你們平安無事。”
說完,轉消失在夜裏。
後,宮裏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約約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這些,染都顧不上了,來到之前青寧當跟分的地方,順著一個爬出宮外。
宮門的方向已經聚滿了人,刀劍相的聲音響徹京城。
悄悄繞過人群,正想著怎麽過去的時候,一人一馬忽然朝這邊過來。
整個人張得都不敢呼吸,眼看著馬已經來到跟前,本能地閉上眼睛。誰知,沒等來想象中的聲音,卻聽到嘭的一聲,仿佛重落地。
睜開眼慢慢看去,這才發現,原來是個已經咽了氣的侍衛,被人砍了脖子,掛在馬上。
馬兒驚奔跑,恰好跑到跟前停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往這邊過來,驚的馬也安靜下來,在旁邊踢著蹄子,似乎有些煩躁。
大著膽子上前,仔細看了一眼那個死去的侍衛,上的裳與宮裏的侍衛不同,也與爹爹他們的不同,應該不是朝廷的人。
心裏有些猜測,可此時顧不上那麽多,青寧還在等。
於是翻上馬,趁著夜直奔京外。
幸好守城的侍衛都被調去南門,北門隻有幾個人把守,一看東宮的令牌,守門的侍衛連問都沒問,直接打開城門,染飛馬離開。
順著信上的地址,一路走一路找,終於在距離京城幾十裏外一破廟找到了那個地方。
說是破廟,其實原本是個寺院,隻是不知因何原因廢棄了。
染翻下馬,將韁繩拴到旁邊的一棵樹上,然後上前推開破舊的木門。
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聽得人渾難。
院子裏雜草叢生,卻約約有被人踩過的痕跡。染順著痕跡一路來到大雄寶殿。
佛像的金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斑駁一片,甚至佛祖的手臂都斷了一條。
染上前,雙手合十,閉目祈禱。
忽然,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沒有。
“太子妃好雅興,此時竟還有心求神拜佛?”
一道影從佛像後出來,看著跪在佛像麵前容貌傾城的子,譏笑出聲。
染眼睛未睜,口中繼續默念:“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表妹,你與其求佛祖,不如求求表哥我,或許你一會兒將表哥伺候舒坦了,我自會送你們母平安回去。”
李玉堂走到染邊,彎腰,呼出的熱氣噴在染臉上,引起染一陣不適,秀氣的眉微微皺起,隻是仍未睜眼,繼續大聲念:“舍利子,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想、行、識,亦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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