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廚房裏的人清理幹淨，春雨轉去裏麵拿出熬藥小爐子，沒直接倒進罐裏，而是先將藥包打開，仔細看裏麵的藥材。除了幾味常見的凝神靜氣的藥材，還有幾種是沒見過的。

    春雨隻知道藏紅花和麝香是能導致人小產的，其餘的就不知道了。

    可仔細翻過藥材，也沒見這兩樣。

    盡管如此，還是不放心，因為當時聽得清清楚楚，王爺是不打算要王妃肚子裏這個孩子的。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但是知道王妃是喜歡孩子的，通過平時對兩位小主子就能看的出來。

    而且自打太子妃有孕，表姑娘要生產，也見過主子不自覺地著小腹若有所思。

    為了保險起見，春雨一點一點將藥材裏不認識的挑出來，不敢隨便扔，用帕子包了一些放進懷裏，其餘的都扔進爐子裏燒掉。

    ……

    熬好了藥，春雨親自端過去。

    傅今安轉了個，將染扶起來靠在自己懷中，很自然地出一隻手去接，春雨忽然躲開，對上他不悅的眼神，忙道：“王爺今日也累了一天，這裏給奴婢吧。”

    傅今安又將手往前了，堅持：“無妨。”

    春雨隻好將藥碗遞過去。

    傅今安接過藥，舀起一勺放在邊吹了吹，確定不燙了才慢慢喂進染裏，聲哄著：“乖，喝了藥就好了。”

    此時染已經有了意識，但就是睜不開眼，聽話地張開，將藥咽下去。

    一勺一勺，傅今安極耐心。

    春雨卻在一旁張得連大氣都不敢一聲，直到看著王妃將藥喝完，王爺沒有任何懷疑，這才重重鬆了口氣。

    服過藥，傅今安簡單洗漱過後兩人便歇下。

    門外，又青將春雨拉到一旁，低聲道：“你到底怎麽回事！快跟我說！”

    春雨咬著搖了搖頭：“又青姐，你在這裏守著，我出府一趟。”

    “出府？！”

    又青驚呼，春雨一把捂住的：“噓！你小點聲！萬一被人知道我就出不去了！”

    又青點點頭，春雨鬆開手，道：“我出去有很重要的事。”

    又青擔心道：“沒有王爺和王妃的命令，你確定你能出得去？”

    春雨得意一笑：“放心吧，我自有我的辦法！”

    春雨回去換了一小廝的裳，趁著夜去了王府東邊。

    東邊挨著靖國公府，自打宣王份公開後，這裏便建起了高牆，小門也堵死，鮮有人過來。

    四周觀察一圈，春雨悄悄來到一牆下，撥開一人來高的雜草，還有一些碎石頭，很快，出一個僅容一條小狗通過的。

    原本春雨覺著自己鑽過去是沒問題的，可忘記了王府的日子太舒服，不知不覺就吃胖了，試了好幾次也沒鑽過去，隻好又將碎石的雜草堵上，又去另一邊。

    繞過巡視的府兵，這回春雨很順利地爬到一棵大樹上，再順著樹枝跳到圍牆上。

    看著一丈多高的牆，春雨一咬牙，選了個安全一些的姿勢，閉著眼睛往下跳。

    幸好下麵都是暄的泥土，雖然有些疼，但還不至於摔壞了骨頭。

    正當起著差點摔兩半的屁時，眼前赫然出現一道影。

    今晚本不是柳子墨當值。

    但最近家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不知為何，每次聽到有關家的事，他心裏就一陣煩躁。

    今日也一樣，下了值，心煩悶就找幾個同僚喝了一頓酒，這會兒剛剛結束，本想回康樂侯府，卻不知怎麽就走到宣王府後麵這條街上來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小廝打扮的小丫頭，一下就認出春雨。

    他抬頭看看丈餘高的圍牆，這點高度對他來說什麽也算不上，可對於普通人來說則是很難，尤其還是個子。再看看滿狼狽的春雨，不自覺皺了皺眉。

    春雨此時腦袋轉的飛快，心裏琢磨，萬一這位柳大人問起話來，該怎麽回複。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這人開口，又聞到他上淡淡的酒味，春雨這才恍然，剛要開口：“柳……”

    卻見柳子墨忽然轉，腳步有些踉蹌地離開了。

    春雨拍拍脯，一時沒敢，直到看見柳子墨的影消失在路盡頭，這才拔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路盡頭，柳子墨眼神清明地靠在牆邊，手指放在邊吹了一個哨子。

    阿很快出現在眼前：“大人。”

    柳子墨回頭看了一眼春雨離開的方向，道：“去看看那個小丫頭幹什麽去了。別聲張。”

    阿：“是。”

    春雨沒去別的地方，而是來到回春堂。

    此時回春堂早已經打烊，春雨是敲門將店小二起來。

    幸好之前春雨來過幾次，掌櫃的和店小二都認識。不然還真不一定能不能開門呢。

    店小二一時沒注意到春雨的穿著，睡眼惺忪地問：“春雨姐姐，這麽晚你怎麽過來了？”

    春雨進去後就問：“大夫在嗎？”

    店小二點點頭：“今日病人多，忙完了天已晚，大夫就在這裏住下了，你找他？”

    春雨點頭：“你快去將大夫來，我有重要事問他。”

    店小二見著急，忙往後院去，春雨卻跟上來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剛剛睡著的大夫就這樣被折騰起來，看著春雨手上的藥，問：“這藥有什麽問題嗎？”

    春雨道：“我就是不知道這藥有沒有問題，所以才來問您啊！”

    大夫一聽，忙又打起神仔細看了一遍，最後肯定道：“這些藥材極其難尋，如果老夫猜得沒錯的話，滿京城也隻有太醫院才有。”

    春雨忙問：“那這些藥材對孕婦可有害？”

    大夫搖搖頭：“所謂萬相生相克，藥材也是一樣。單看這些藥材，對孕婦並無害。相反，還對胎兒和母大有益。不過……”

    春雨剛要鬆口氣，一聽大夫語氣，心又提起來：“不過什麽？”

    大夫捋著花白的胡子，口中念叨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如果配上那些藥材同食，不但對孕婦無益，反而會因為補得太過，後期造胎兒太大不好生產，以致一兩命。

    春雨渾冰涼，怎麽回到王府的自己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