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臣幸災樂禍道：“我來救火。”

    傅今安在他對麵坐下，倒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讓你失了，相安無事。”

    陸久臣聳聳肩：“不愧是宣王，這麽大的事這麽容易就解決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為什麽不讓染生孩子？難道是你對家……”

    狐疑地看著他。

    傅今安：“我……”

    “停！”

    陸久臣忽然出手打住他的話：“你可別用什麽形勢危險啊，現在不是時候這種借口來敷衍我，我可不是染。”

    傅今安低頭笑笑：“理由都被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陸久臣湊過去，仔細看他的眼睛：“果真？”

    傅今安神平靜：“不然呢，你以為什麽？”

    看了半晌，陸久臣也沒看出什麽，更加沒問出什麽，索起，了個懶腰：“虧我還擔心你，趕過來救火。得！白跑一趟，小爺走了！”

    “不送。”

    傅今安對著他的背影道。

    陸久臣一走，長影進來，言又止。

    傅今安盯著眼前的茶水，開口：“你想說什麽。”

    長影吞咽了一口唾，才道：“王爺，您為什麽不告訴小王爺實？”

    不跟王妃說也就算了，難道連小王爺也要瞞著嗎？

    傅今安無所謂笑笑：“告訴他們有什麽用，平白擔心罷了。”

    “王爺！張太醫不是也說過，那樣的結果隻是有可能嗎？又不是一定，您何必……”

    長影忍不住道。

    傅今安抬眸冷冷地看他一眼。

    長影忙垂下頭：“屬下知錯！”

    傅今安起離開，留下一句：“若是被我發現你自作主張，就別怪我不念多年主仆之！”

    “屬下不敢！”

    長影對著消失在夜中的影沉聲道，眼中是化不開的傷痛。

    陸久臣從宣王府離開後，並沒有去怡春院，而是回了慶王府。

    連他邊的小廝都覺得詫異：“小王爺，您不是說去……”

    “去去去！去你個鬼！”

    陸久臣忽然有些煩躁，忍不住罵人。

    小廝不著頭腦，剛剛從宣王府出來，小王爺不是還高興嗎，這會兒這是怎麽了?

    還在納悶，就聽見陸久臣吩咐：“去給爺查查，宣王最近都見了什麽人！”

    小廝嚇得差點跪在地上，苦著臉道：“爺，饒命啊！”

    去查宣王，小王爺這是嫌他活得太久了麽？

    陸久臣抬腳給他一下。

    小廝誇張地趴在地上求饒：“小王爺，饒命！”

    陸久臣深呼一口氣，翻上馬離開。

    小廝見自己躲過一劫，額頭上的冷汗，趕忙跟上。

    /

    不出兩日，染就聽說如蝶被太子納進東宮的消息。

    一大早，家來信，請染回去。

    又青朝門外呸了一聲：“也不照鏡子看看，算什麽東西，一個妾室而已，還讓咱們王妃回去給添臉麵，真是好大的口氣。”

    染看完將帖子扔到一旁，反而勸又青：“不回去就不回去，你生那麽大氣幹嘛。”

    春雨在一旁道：“王妃您也別怪又青姐姐生氣，奴婢也生氣。看看那帖子上說的什麽話，奴婢看了都氣！”

    染笑笑，並沒往心裏去，轉而吩咐：“春雨，上次婉姐姐說想念咱們府裏的翠玉豆糕了。回頭你讓廚娘多做一些，給染姐姐送去。”

    春雨高興應下。

    這若是三小姐知道了，們王妃不但不回去，還給太子妃送東西，想必臉一定好看。

    不過怨誰？還不是他們二房自己折騰，真以為進了東宮就飛上枝頭變凰了？做夢！

    傍晚，陸久臣下值，來醉仙樓喝酒。幾杯酒下肚，人有些昏昏睡，忽然眼皮一跳，道：“來人！屋子裏怎麽這麽悶？把門給爺打開！”

    門口的侍衛將門打開，外麵熱鬧的聲音傳進來。

    不一會兒，店小二進來送酒。

    陸久臣敞開著襟半躺在榻上，半瞇著眼睛打量來人：“新來的？爺怎麽沒見過。”

    店小二忙放下酒壺跪地：“回小王爺的話，小的昨日剛來。如有照顧不周，還請小王爺恕罪。”

    陸久臣隻是隨口一問，隨後擺擺手：“行了，下去吧。”

    店小二趕忙退下。

    正好陸久臣邊的小廝進來，低聲道：“爺，宣王有事，晚上來不了了。”

    陸久臣有些生氣：“有事？肯定是哄他那個氣王妃呢吧！”

    小廝幹笑：“小王爺，話不能這麽說。冠軍侯手上有兵權，宣王就算再不喜歡王妃，也得擔待些。”

    陸久臣輕嗤一聲：“兵權算什麽？皇上不是說收回就收回！晏回真是想不開！哎，罷了，看來這好酒隻能爺獨自用了！”

    小廝回出去。

    不一會兒又進來，隻見原本陸久臣原本迷蒙的雙眼忽地睜開。

    小廝低聲道：“爺，人走了。”

    陸久臣微微一笑，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哼著小曲閉上眼睛。

    夜深，城西一偏僻的宅子，老舊的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音，一個影快速消失在門裏，門又重新關上。

    來人披一件寬大的鬥篷，上麵的帽子將臉遮得嚴嚴實實，隻出一雙眼睛。

    “姑娘請！”

    門口的婆子推開門，說了一句。

    來人看了一眼四周，這才進到屋。

    正廳的八仙桌旁坐著一男子正在品茶。天青的錦袍，麵白皙，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一雙鶩的眼睛讓人忍不住起了一皮疙瘩。

    “坐吧。”

    李玉堂指了指自己對麵，道：“既然來了，就別裝神弄鬼了。”

    子掀開鬥篷上的帽子，出一張年輕姣好的臉龐，原來是即將進東宮的如蝶。

    “表哥，別來無恙。”

    如蝶款款坐下，含笑道。

    李玉堂哼了一聲：“無恙？你覺得我現在無恙？”

    聲音又尖又細，聽得人汗乍起。

    如蝶忍住耳中不適，道：“知道表哥心中苦悶，蝶兒特意來為表哥分憂。”

    李玉堂看著，道：“你即將是太子的人，我是三皇子的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如何為我分憂？”

    如蝶低頭把玩手腕上朱紅的珊瑚手串，微笑道：“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表哥難到不想看著宣王和宣王妃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