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過來的時候，憶苒軒倒是很安靜，院子裏隻有幾個丫鬟婆子一臉張地來來回回搬忙碌，傅明珠早已不見蹤影。

    馬氏今日正好來探訪老夫人，聽說後也趕了過來，剛到這就看見染也在，捂著帕子迎上去，似乎擔心晦氣，低聲道：“誰告訴您的，您怎麽來了？”

    說完才想起來，染與這位琴姨娘是舊相識，忙改口：“也真是個可憐的人兒，也不知道娘家還有沒有人了。”

    馬氏現在與染關係親近，與國公府倒是越來越疏遠，隻是平時礙於麵子，時不時地過來點個卯，這麽問，也無非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

    一般這種況，哪怕是個奴婢，也會有家人上門，就算不討個說法，也得撈些好。更何況還是個寵的姨娘。

    染輕輕搖頭：“我與也不過是幾麵之緣，當初在江南見可憐，手幫一次，聽說父母不在了。來了京城之後，我才知道與……”

    馬氏忙接著的話道：“可不就是麽，幫人能幫一次還能幫一輩子不。與世子爺的路是自己選的，您千萬別往心裏去，別什麽事都往自己上攬。”

    染點點頭：“我明白的，謝謝你。”

    馬氏歎了口氣：“行了，看過了也算盡了分，您快回去吧。這裏我一會兒幫著看看，國公爺在裏麵，看那樣子，虧待不了，您放心便是。”

    因為知道實，染有些不放心，沒立刻離開。

    不一會兒，就見傅世恒從裏麵跌跌撞撞出來，衫皺了，頭發也有些淩，一雙眼睛更是鶩得駭人，看見染也隻是愣了一瞬，接著發了瘋似的四下尋找：“人呢？傅明珠呢？傅明珠你給我滾出來！”

    馬氏怕傷到染，忙將其拽到後，盯著傅世恒發瘋。

    傅世恒邊的小廝忙上前抱住他雙，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爺！國公爺！您冷靜冷靜，琴姨娘肯定也不願意看到您這樣啊！”

    一聽到綺琴的名字，傅世恒更加癲狂，裏喊著要打要殺。

    方氏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傅世恒要傅明珠償命的話，氣得差點暈過去，還是旁邊的嬤嬤扶著，這才站穩。可也氣得夠嗆，指著傅世恒的手都有些抖：“你，你，你瘋了不？為了一個奴才，竟要殺了你親妹妹？”

    “奴才？奴才？”

    傅世恒淒慘一笑，兩步走到方氏麵前，眼神兇狠，嚇得方氏都忍不住後退兩步：“你，你，你要幹什麽？”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方氏都失了。

    就聽傅世恒咬著牙道：“傅明珠是你兒，可綺琴肚子裏的也是我的孩子！”

    他指著自己的膛道：“我連自己的人和孩子都護不住，我還算什麽男人？”

    聽到傅世恒的話，染也愣住了，眼神不自覺看向屋，不知道綺琴竟然懷了孕！

    辛嬤嬤這時也從屋裏出來，哭著跪在傅世恒跟前，傷心絕：“世子爺，琴姨娘走的冤枉啊！可憐腹中的小主子，還沒滿三個月，琴姨娘還說等胎像穩固了，就告訴國公爺這個好消息，誰知……”

    辛嬤嬤已經泣不聲。

    方氏顯然也有些意外：“什麽，你說琴姨娘懷了孕？怎麽沒人來告訴我？”

    要知道，自打如雪被休，傅世恒似乎一下子清心寡起來，平日裏除了琴姨娘，竟然再不別的人一下。

    方氏還指著他為國公府開枝散葉呢，可無論怎麽勸說，傅世恒就是不往心裏去。

    無奈之下，方氏也想過，萬一琴姨娘肚子爭氣，能為傅家生下個一兒半，也不是容不下。就算不能依著傅世恒的意思把扶正，但是可以先給個平妻的甜頭，等傅世恒以後有了別的人，或者孩子養大了，再理掉輕而易舉。

    方氏算盤打的響，可卻沒想到綺琴是懷孕了，可瞞得嚴實，看樣子兒子都不知道這件事。但現在壞就壞在傅明珠惹了禍。

    想起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方氏也恨不得上去揍幾下。

    可再生氣，那也是上掉下來的，不可能為了一個低賤的姨娘將怎麽樣。

    方氏了語氣，神態也有些傷，勸道：“人死不能複生，明珠那邊我回頭會說，你還是……”

    “說？”

    傅世恒冷笑：“兩條人命，在您裏就這麽輕飄飄的揭過去了？”

    當著下人的麵被頂撞，尤其是染馬氏還在一旁，方氏的麵子有些掛不住，神變得有些冷淡：“不然如何？一個姨娘，說破大天去也就是個奴才，你還想怎麽樣？明珠可是你親妹妹！”

    傅世恒眼裏閃過一抹兇狠：“我要讓陪葬！”

    方氏子一震：“你，你說什麽？”

    轉瞬反應過來，立刻道：“你憑什麽就認為琴姨娘的死是明珠造的？或許是自己想不開……”

    “夫人！”

    不等傅世恒開口，辛嬤嬤驚：“夫人！您怎麽能這麽說？滿院子的人都看見了，大小姐來的時候我們姨娘正在屋子裏休息。還沒等下人通傳，大小姐就闖進來。進來後二話不說就開始砸東西，我們姨娘怕傷到大小姐，還讓奴婢們小心看著。

    誰知，大小姐把屋裏砸了個稀爛不說，還說，還說我們姨娘進國公府之前就不幹淨，嚷嚷著要為國公爺清理後院！然後也不知從外麵帶來的什麽東西，二話不說就往姨娘裏灌……”

    辛嬤嬤已經泣不聲。

    方氏似乎也沒想到傅明珠會發瘋至此，但還是道：“你們這些做下人的，難不就眼看著大小姐給姨娘吃東西？不知道攔著？”

    傅世恒道：“母親還真是加之罪。傅明珠邊多人你不知道？綺琴知道您不喜歡，平日裏別說穿戴小心翼翼，就連邊的下人都不敢用得太多，就怕惹您不喜。一個辛嬤嬤，如何能攔得住傅明珠邊那些人？！”

    方氏一時語塞，可卻怎麽也不相信天真活潑的兒會那麽狠，還在替找借口：“明珠一個小姑娘，手裏哪來的毒藥？平日膽子最小……”

    “夫人，”

    一直沒說話的染忽然出聲。

    方氏和傅世恒立刻安靜下來，齊齊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