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穎言又止的模樣,傅今安忽然笑了。
他本就劍眉星目,俊朗非凡,隻是平時因為份使然,大家總會被他氣勢威懾,鮮有敢直視他的麵容。
謝穎也是第一次離他這麽近,旁邊又沒有外人,隻有他們二人。看著他角邪肆的笑容,不覺愣住了。
幸虧及時清醒,忙移開視線,繼續剛剛的話:“那日我回到禪房,因淋了雨所以整個人病得昏昏沉沉,本來不及跟表嫂解釋。回京的路上,我本想跟表嫂說清楚的,可誰知,小沈大人來了,我又不好打擾表嫂跟小沈大人,隻好作罷,想著回京後再解釋。等我病好後,幾次送了帖子,都趕上表嫂有事。王爺,民那日真不是有意的,請您讓表嫂相信我!”
謝穎這段話,說的斷斷續續,含糊其辭,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尤其是說到沈聿知的時候,更是眼神閃爍。
隻是心中並不害怕,因為覺得說的這些也都是實話。
就算傅今安派人去查,也是這樣的結果。
那日,確實看見了“傅明珠”,隻是一開始就知道那人是假扮的,可是不說,誰會知道呢?隻要一口咬定,當時就是去追傅明珠了,就算傅明珠來,也無法否認。
果然,傅今安聽完的話,臉沉下來。
謝穎仿佛沒看出來,又道:“所以我能不能麻煩王爺回去幫我跟王妃解釋一下?那天我真不是有意離開的,我也不知道會……”
雙眸怯怯地看著他。
傅今安輕輕笑了一聲,微不可察。
謝穎以為自己聽錯了,用力點頭,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話:“王爺,請您相信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也是實在擔心傅明珠對表嫂不利,這才去追的,若是我知道會連累表嫂,打死我也不會離開禪房半步的!”
傅今安終於沒耐心聽繼續說,起打算離開。
謝穎一愣,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是答應了?還是拒絕?
提著擺追上兩步,道:“王爺!”
傅今安手剛上門,回頭笑著看向問:“你去哪那是你的事。你說連累染染?這話怎麽講?”
謝穎一愣,不自覺道:“難道表嫂不是……”
“不是什麽?”
傅今安鬆開正打算開門的手,轉往前邁開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謝穎,角仍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如此卑劣的手段,你以為本王是傻子?”
謝穎臉一白,不自覺後退一步,搖著頭道:“王爺,您聽我說,我,我不是那意思。”
傅今安一步:“那是什麽意思?本王告訴你,染染跟沈夫人上山進香,什麽也沒發生。若是讓本王聽到什麽關於王妃不好的事,嗬!”
“看見傅明珠的下場了嗎?你若是不想步後塵,最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說完,也不管愣在原地的謝穎,轉離開。
一上馬車,傅今安低聲吩咐:“去將今日謝穎的所作所為告訴謝航那個老東西!順便告訴他,本王小的時候都沒求過他,以後更不會!”
長影應下:“是!”
心中也對謝家更加不屑。
從前還以為謝家隻是古板,現在看來,跟那些趨炎附勢之人沒什麽兩樣。
謝穎站在窗邊看著樓下馬車離開,臉上怯懦的神消失不見,角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另一邊,傅明珠被休回家折騰了幾日,見宋家始終沒來人,又哀求傅世恒幫。
這日,傅明珠又來找傅世恒,卻不巧傅世恒不在。
傅明珠不信,以為哥哥躲著,不顧旁人勸阻,是闖進了憶苒軒。
綺琴正在屋裏做針線,手上拿著的是一件鵝黃的小襦,上麵繡著彩斑斕的蝴蝶,的繡工很好,蝴蝶在的針下仿佛活過來一般,翩翩起舞。
辛嬤嬤進來,看著綺琴手裏的針線,又看看旁已經疊好厚厚一摞的裳,都是小孩子穿的,有襦也有小錦,無論是料子還是針線,每一件都用了心。
辛嬤嬤笑道:“姨娘做了這麽多,小姐和小公子恐怕都穿不過來了。”
綺琴笑笑:“隻要王妃不嫌棄就好。小姐和小公子穿不上,留著給以後的孩子穿,王爺和王妃還那麽年輕,總會再有孩子的。”
辛嬤嬤想起什麽,點頭道:“是啊,王爺重王妃。前些日子奴婢還聽說王爺又讓張太醫進府為王妃把脈呢,想必又快有小主子了吧。”
綺琴抬起頭看了一眼西邊,歎了口氣:“恐怕我是看不見了。”
辛嬤嬤想勸,外麵忽然響起吵鬧聲,下人報是傅明珠過來了。
辛嬤嬤有些氣:“這個大小姐也真是的,被休了也不消停,三天兩頭上門鬧一場,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綺琴看了一眼放在旁邊案幾上的紅琉璃瓶,低頭將最後一針收好,蝴蝶的翅膀都張開了。
“快了,馬上就結束了。”
綺琴低喃。
辛嬤嬤神一怔:“姨娘,您想好了?”
綺琴將小小的襦疊好,與旁邊那一摞裳放一起,道:“回頭別忘了把這些拿給王妃。隻可惜,這一年多我也沒幫上什麽。”
辛嬤嬤忙道:“姨娘,您別這麽說。若是沒有您,世子與世子妃怎麽會……還有,也是您幫著王妃查出來當年謝夫人的死……”
綺琴擺擺手,止住辛嬤嬤的話,道:“王妃人心善,不肯讓我手上沾,怕我下半輩子愧疚,我明白的。可是,的大恩大德,我不能裝作看不見。罷了,就讓我最後為做一件事吧。”
外麵吵鬧聲越來越大,傅明珠眼看就要已經闖進來了。
綺琴拿起紅琉璃瓶,擰開上麵的蓋子,一粒藥丸滾出來,微笑著服下,然後起整理,淡淡道:“走吧,大小姐來了,咱們不出麵不好。”
……
“王妃!王妃!不好了!”
春雨慌慌張張跑進來。
又青皺眉喝道:“大驚小怪什麽!又怎麽了?”
因為激,春雨的手有些抖。
又青忙上前握住的手,驚訝道:“大夏天的,你手怎麽這麽涼?”
春雨看看又青,又看看染,聲未落,淚先流,終於艱難地開口:“王妃,琴姨娘,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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