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王爺,您可算來了。皇上他……”
李寶林見傅今安過來,連忙像看見救星似的迎上去。當看見這位宣王殿下晨下有些微腫的雙,饒是他這種閹人,也忍不住紅了臉。
“咳,咳,王爺裏麵請。”
傅今安對李寶林點點頭,低聲說了句:“李公公辛苦。”
李寶林寵若驚。
當初這位份沒公開時,為錦衛指揮使也經常出皇宮。雖然見到他也偶爾點個頭算是打招呼,可什麽時候這麽和悅過?
來不及多想,李寶林趕忙跟進去。
一進來果然見皇上臉有些不好,盯著傅今安的脖子看了看,有些沒臉地轉過頭去:“李寶林!去給宣王弄點蚊蟲叮咬的藥!”
傅今安了脖子,角帶著笑,道:“不用。”
皇上揮揮手,李寶林無聲退下。
皇上沒好氣道:“你還真是膽大,私自回京,回京之後不先進宮麵聖,而是惦記著人!你真以為朕拿你沒轍是不是?”
普天之下,能將皇上撂了大半夜,除了他也沒誰了。
傅今安臉不紅心不跳,語氣平淡:“兒臣這也是為了皇上著想。”
皇上一吹胡子:“為朕?你說說,如何為朕著想?哼,若是說不出什麽,別以為你剛回京朕不舍得,三十大板現在就讓人候著!”
傅今安挑挑眉,從懷裏拿出一封折子,雙手呈上去,道:“皇上看完了,再賞兒臣板子也不遲。”
皇上狐疑地看他一眼,接過折子打開,越看臉越難看,最後直接將折子摔到書案上,負手原地走兩圈,指著外麵大聲道:“他西肅王想幹什麽?想造反不?竟然把手都到京城來了!看來朕對他們都是太仁慈了!”
門外,李寶林看看天,眼看著就要到上朝的時辰了,皇上這麽大火氣,看來早朝又該有人遭殃了。
誰知,沒一會兒,裏麵的聲音就安靜下來,李寶林又想:看來還是宣王殿下有本事,總能輕易挑起皇上的怒氣,又能神奇地平複。
殿,皇上罵夠了,終於停下來。
傅今安垂眸,倒了杯茶遞過去,淡聲道:“皇上息怒。兒臣就是擔心您太氣憤,昨晚回來後才不敢來打擾您。”
皇上看著他,角了,拂袖坐回龍椅,雖然臉還不大好,但是明顯消了些氣。
接過茶喝了兩口,道:“江南之事呢,可都查清楚了?都誰參與了?”
傅今安袖子下的手了,將另一本折子遞上,沉聲道:“查清楚了。是杭州知府擅自做主,挪用修築河堤銀兩,企圖賄賂員。”
皇上看了他一眼,接過折子隻淡淡掃過,又盯著他的眼睛問:“這件事柳家沒有參與?”
傅今安搖頭:“目前還未查出。”
停了兩息,皇上又問:“吏部尚書呢?”
傅今安眼神微閃,隻是垂著頭,皇上沒看見,隻聽他回道:“據兒臣調查所知,杭州知府就是打算用這筆銀子賄賂崔大人,隻是還沒來得及。所以……”
“嗬,所以算他走運。”
皇上冷笑一聲。
傅今安沒接話。
這時,外麵的鍾聲敲響,到了上早朝的時候。
李寶林進來伺候皇上更,皇上離開前,說了一句:“太後有些日子沒看見青寧姐弟了,明日你讓宣王妃帶他們進宮,讓太後也高興高興。”
傅今安:“是,兒臣遵旨。”
從書房出來,傅今安也找了一偏殿換裳。長影一邊伺候一邊道:“王爺放心,柳家已經摘幹淨了,不會有人查到。”
傅今安點頭:“柳子墨知道了?”
長影:“知道了。原本康樂侯聽說您回京的消息,昨日一夜都沒睡著。還是今早柳子墨回去跟他說了什麽,柳家這才安靜下來。”
傅今安輕輕應了一聲,又道:“那個荷包呢,來曆可查清楚了?”
長影搖頭:“荷包還在柳子墨手裏,屬下見他在查,就沒敢輕易手。”
傅今安道:“你做得對。這件事先不用管,隻需看好太子和三皇子那邊即可。柳家最近也先不用盯著了,經此一事,他們應該會消停一陣。”
長影笑了一聲:“可不就消停了。王爺若不是看在柳子墨幫了王妃的份上,這次他們柳家和三皇子誰也別想撇幹淨!”
傅今安回頭看了他一眼。
長影自知一不小心話說多了,連忙止住。
傅今安也沒計較,轉問道:“長雲呢,怎麽樣了?”
提起同伴,長影也忍不住鬆了口氣,慶幸道:“當初多虧了王爺您,不然長雲就……不過現在好了,聽說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正著急回京呢。”
傅今安拿過他手上的玉佩,親自掛在腰間,道:“不急,讓他養好傷再回來也不遲,回來後讓他去後院養傷。”
說完,掌心向上,道:“名單。”
長影忙拿出一張紙,上麵記錄這一些人的名字:“王爺,這些都是與當日在法華寺配合傅明珠的那些夫人有關之人,一個也沒落下。”
傅今安隻淡淡掃過一眼,便隨手扔給他,道:“看來一個個都太忙了,忙得連打理宅的時間都沒有,既如此,就讓他們都好好歇一陣吧。”
長影接過來,道:“是。”
頓了一下,又問:“傅家那邊……”
傅今安想了一下:“不急,王妃不是還答應那個姨娘一件事麽,等那件事完了再理也不遲。”
長影:“是!”
這日早朝,當大家看見出京許久的宣王殿下竟然跟在皇上邊一起出現在金鑾殿上的時候,有人歡喜有人憂。
尤其是吏部尚書崔大人,冷汗都下來了,最後卻發現自己安然無恙。下了朝,都了。
當然,大家現在無心思關心他,因為很多人都自難保。
他們不明白哪裏得罪了這位錦衛大人,一回京,就拿所有人開刀,輕則罰俸降職,重則丟被貶黜京城。
當他們滿心疑問還企圖想辦法挽回的時候,忽然接到信,上麵隻有短短幾個字:法華寺種下的因。
細問下才知,原來都是被婦人牽連。
一怒之下,恨不得休妻,可事到如今,再後悔也來不及,隻能聽天由命。
當然,這是後話。
傅今安從宮裏出來,直奔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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