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西北，堪作白頭。”

    染在邊反複重複這句話。

    傅世坤雖談不上飽讀詩書，但也不是無點墨之人，不然染也不會將典當行給他。隻是他也不明白柳子墨用這樣一句詩是什麽意思，難道是……

    他看了一眼同樣不解其意的染，忙止住自己的胡思想。

    “西北！”

    染忽然道。

    因為張，聲音微微有些尖銳，嚇得傅世恒差點打翻了手裏的茶，忙扶住茶盞，問：“王妃可發現什麽不對？”

    染的手攥拳，心跳擂鼓：“他還說什麽了？”

    傅世恒搖搖頭：“沒說什麽了。他人還在典當行，說等王妃您的消息。”

    染有些迫不及待起：“走，我隨你去一趟。”

    傅世坤雖然心中狐疑，但也什麽都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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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子墨隨手拿起旁邊書架上的一本書，剛翻了沒幾頁，就聽見後響起腳步聲。

    接著門打開，一位頭戴帷帽的子隨之進來，袂飄飄，姿輕盈曼妙，隻這麽看一眼，他覺自己的心猛地跳幾下。

    指尖微微用力，將書放下，起行禮：“下參見宣王妃。”

    染也沒摘下帷帽，在他對麵的八仙桌旁落座：“柳大人免禮。”

    傅世坤和又青無聲退出。

    不一會兒，傅世坤去而複返，手裏拿著一本賬簿：“王妃。”

    染點頭：“嗯，放下吧。”

    傅世坤出去後，對又青指指外麵，悄聲道：“有事我。”

    又青點頭：“四爺您忙。”

    傅世坤離開的聲音消失，染便開口道：“柳大人有什麽話請說。”

    蔥白似的指尖輕輕翻開賬簿，姿態隨意。

    隔著帷帽，柳子墨雖然看不清眼底的神，但因為一層薄紗的阻擋，仿佛讓他更能肆無忌憚地將容映在眼中，或者說是心中。

    “咳，咳。”

    察覺到對方的眼神，染微微有些不悅，輕咳了兩聲，將賬簿推過去，道：“這裏是你想看的東西。”

    隔著素紗，染看著柳子墨。

    窺被抓個現行，柳子墨臉上沒有表現一點出窘迫，反而坦坦，倒像是染自作多了。

    柳子墨接過賬簿，上麵一張與其他典當行一樣的記錄，記載著何時何人當了什麽東西以及典當方氏，末尾留了典當人的姓名及手印。

    看名字和手印，看不出任何不同。

    看了兩眼，柳子墨便合上賬簿，拿起旁邊的荷包，開口問道：“王妃可知道這個荷包上的圖案是什麽？”

    染搖搖頭：“不知。”

    柳子墨道：“這是西北一個部落的圖騰。”

    果然跟西北有關！

    染默默想。

    柳子墨又道：“這個部落名土默特部，勢力在西北十幾個部落中是最強悍的一個。但是這麽多年，他們從來沒有踏中原一步。”

    染微微蹙眉，道：“柳大人可是擔心對方有探子混京城？”

    柳子墨點頭：“沒錯，所以才麻煩王妃走這一趟。”

    染微微垂下的眼簾遮蓋住眼中的神，不聲：“無妨，隻是本妃能幫柳大人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如果沒別的事，大人請自便。”

    柳子墨沒，定定地看著。

    幾息過後，忽然笑道：“難道王妃就不好奇西北之事嗎？”

    染寬大袖下的手不自覺了，平靜地搖頭：“我一介婦人，哪裏知道那麽多。既然柳大人沒事，那本妃就先走了。這個字據，您若是覺得有用，便跟掌櫃的說一聲，隻是麻煩您用完之後要還回來，畢竟，這是典當行的規矩。”

    “不用了。”

    柳子墨將賬簿合上，推過去，道：“既然那人當初敢留下姓名和手印。要麽就是這個荷包也不是他的，或者說他留下的名字也未必是真的。所以，這個字據便也沒什麽用了。隻是最近還請王妃跟店鋪的夥計說一聲，如果再發現什麽可疑之人或者異常之事，請盡快上報衙門，以防誤事。”

    染點頭：“這個當然，多謝柳大人提醒，本妃明白了。”

    見他還不走，又問：“柳大人還有事？”

    柳子墨低頭笑了笑：“無事，隻是看見這隻荷包，就想起了在西北的那些年。西北風沙大，王妃可能不知道，廣袤的沙漠一無際，若是沒有當地牧民的領路，幾天幾夜都走不出來，最後隻能活活死。就連白骨最後都會被太烤化，骨無存。”

    染的臉白了兩分。

    柳子墨似乎沒注意到，還在繼續：“幸好王妃小時候長在江南，江南雨水沛，氣候宜人，定是會不到人若是離了水，會是什麽覺。皮幹裂，渾都被曬幹了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大人！”

    染忽然出聲打斷，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柳子墨這時好像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連忙起行禮：“請王妃勿怪。下也隻是一時慨，不小心多說了幾句，請王妃不要往心裏去。”

    染冷笑：“我自認與柳大人往並不深。前兩次承蒙大人出手相救，本妃激不盡。本妃說過，如若大人有需要本妃幫助的，隻要本妃能做到，定不會推辭。除此之外，你我並無幹係。大人是懷念西北還是旁的，我也並不關心。再見。”

    從典當行出來，染的渾繃，哪怕六月的天氣還熱得人汗流浹背，可卻忍不住渾打著冷。

    又青見狀，不敢多說什麽，上了馬車便將染抱在懷裏，就像小時候小姐想侯爺了，也是這麽抱著安：“王妃不怕，奴婢在呢。”

    染牙齒咯咯作響，半晌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又青，他，他真的可能出事了……”

    又青也忍不住想流淚，但又擔心影響主子，強忍下去，安道：“王妃，您先別擔心！表爺不是說了麽，王爺走之前故意留了消息，這就說明一切都在王爺的計劃中，王爺不會有事的！那個柳大人定是在騙你。”

    可能真的是關心則，染也忽然想起表哥的話，心稍稍鎮定一些。

    染走後，柳子墨也隨後離開。

    阿跟在後麵，低聲道：“大人，依您看，宣王現在真的在西北？”

    柳子墨點頭。

    阿又問：“宣王去西北，跟這個探子京有關係？”

    柳子墨搖頭：“目前還不清楚。”

    阿：“宣王妃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