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沈聿知來到宣王府，臉上神有些嚴肅。

    染見表哥如此，心跳了半分，不自覺攥住手裏的帕子，聲音也有些發：“表哥可是有什麽消息？”

    沈聿知點頭，又忙道：“你先別擔心，先聽我說。”

    染命人守好門口，屋子裏隻剩表兄妹二人，染死死地盯著沈聿知的臉，生怕他說出什麽自己不能承的話。

    沈聿知見的樣子，忍不住心疼，也不耽擱，直接道：“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目前不在江南而已。”

    咚！

    染的心落下來，手腳有些冰涼。

    沈聿知繼續道：“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能查到，完全是湊巧。或者說……”

    染抬頭看向表哥，不自覺接著他的話道：“他是故意讓你查到的？”

    沈聿知點點頭，心裏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心思縝。

    如果染察覺不到信的異常，仍當他在江南，那麽一切照舊，隻當他還沒完任務，安心在王府等他。

    可萬一染發現了不對，他應該是怕擔心，用別的方式主告訴，又怕落一些人的眼中，壞了大事。

    所以，不如等待染主去查。

    而且傅今安竟然也能猜到，染如果想知道他的行蹤，必不會問陸久臣，也不會麻煩德運，而是求他沈聿知幫忙。

    所以他派去的人一到江南，很容易就通過傅今安留下的線索查到其不在江南的事實。

    並且還會暗示他的人，其目前沒事，隻是在哪裏幹什麽，便無從可知了。

    沈聿知收起心思，道：“你放心吧，他既然能猜到你讓我去找他，而且也告訴你他不在江南，就說明他行自由，或許是皇上暗中派他去做旁的事了，隻是這事事關重大，不能讓人知道。”

    染點頭，明白。

    錦衛不就是皇上的另一雙眼睛麽。

    前些日子他一直在邊，讓恍惚忘記了，他是宣王之前，還是錦衛。

    本就神出鬼沒，蹤影不定。

    無論他在哪，隻要知道他平安無事，染也就放心了。

    說完傅今安的事，染又想起另一件事，道：“我還有一件事需要麻煩表哥。”

    沈聿知：“什麽事，你說就是。”

    染道：“過些日子，我想求表哥幫我將一個人送出城。”

    沈聿知看了兩息，什麽都沒問便點頭：“好。”

    染見他對自己如此信任，心裏暖暖的同時又有些不是滋味，忍了忍沒忍住，低聲道：“表哥，外祖母年紀大了，舅母持著沈家也不容易，你……”

    沈聿知看著，角帶著淡淡的笑，也不說話，剩下的話染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沈聿知卻替說道：“怎麽，幫母親來做說客？”

    染搖頭：“表哥，其實沅沅……”

    “好。”

    沈聿知接道。

    染驚喜地抬起頭，隻是看著沈聿知臉上一片淡然，目坦。

    雖然自己是活了兩輩子，也嫁了兩次人，可天生就是遲鈍之人，上輩子就不說了。這輩子在那人每日甜言語的熏陶下，總算嚐到一點男之的滋味。

    或許是脈親，重生回來第一次見到表哥，就發自心的信任。

    所以當初表哥發現懷有孕的，恥、自責，卻唯獨沒有擔心表哥會不理。

    後來，哪怕是藏起來生青寧姐弟，寧願瞞著父親，也相信表哥。可那時候真的不知道表哥的心思，如果知道，……

    會像對待宋清宥那樣遠離他嗎？

    應該不會，畢竟，他們是親人。

    沈聿知看著染目茫然不知在想什麽，曲起手指輕輕彈了一下的額頭：“在胡思想什麽？”

    乍然間的親昵讓染有些不知所措，想躲又忍住了。

    沈聿知笑笑：“郡主很好，可是目前我還不想娶妻。”

    “為什麽？”

    原本染不想問，但見表哥目坦，就忍不住問了一。

    沈聿知搖搖頭，沒說為什麽，但是卻道：“你放心，我會跟說清楚的。”

    話已至此，染不好再說什麽。

    /

    “今天初幾了？”

    又青：“回王妃的話，六月二十六了。”

    染：“二十日了。”

    傅今安離京已經二十日了，已經三日沒收到他的信了。

    那日送走沈聿知，染仔細想了想，雖然覺得表哥說的沒錯，可心裏還是忍不住替那人擔心。

    一擔心就吃不下飯，加上苦夏，短短幾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又青跟春雨急的夠嗆想找人來勸勸王妃，可都被染製止了，還道：“如今大家還都以為王爺在江南。你們若是將母親來，侯府裏肯定會有人多想，難免會泄了王爺的行蹤。”

    又青跟春雨一聽，隻好作罷，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兩人私下裏商量，春雨道：“要不想辦法讓王妃出去轉轉吧，若是怕侯府擔心，把郡主來也好啊？”

    又青點頭：“也好，郡主子子活潑，有跟王妃說說話，王妃肯定會心寬一些。這樣，一會兒這邊我看著，你找機會去給郡主送個信，記住，先別讓王妃知道。”

    春雨痛快應下：“你放心，我明白！”

    春雨稍微收拾一下，就溜出府，到了慶王府一問，卻不湊巧，慶王妃最近不好，郡主陪著去京郊的莊子上靜養了，還得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春雨想著不能空手回去，便去街上買點王妃和兩個小主子吃的吃食。

    春雨買了糖炒栗子，桂花糕，餞……眼看著懷裏都抱不下了，這才準備往回走，誰知，也不知道哪個沒長眼睛的，迎麵撞上，懷裏的東西散落一地。

    氣得直跺腳：“你走路不看……宋大人……”

    宋清宥頭疼裂，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幾眼，才不確定道：“你，你是……”

    “宋大人！”

    宋清宥剛要喚出藏在心底的那個名字，旁忽然出現一個影，將他的話音打斷。

    春雨看看站都有些站不穩的宋清宥，上似乎還帶著脂味，心中腹誹：一大清早就去逍遙快活，比慶小王爺還荒唐。

    再看看旁邊一服威嚴的柳子墨，兩個人誰都不好招惹，春雨隻好自認倒黴，東西也不要了，福行禮便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