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陸久臣率先開口：“昨天在法華寺到底發生了什麽？”

    染抬頭看了他一眼。

    陸久臣虛握著拳咳了咳：“如果不方便……”

    “沒什麽，”染道，“昨日在寺中確實發生了一些事。”

    ……

    染說完，陸久臣一時什麽也沒說，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覺得這事謝穎從中參與了多？”

    染搖頭，實話實說：“若說跟傅明珠聯手，這我是不信的，可當時的行為確實很詭異，說沒有關係實在說不通。況且，如果真的與無關，回來的馬車上有很多次跟我解釋，可除了哭卻什麽都沒說。”

    若說換了旁的子，因為驚嚇，腦子不清醒也有可原。

    可謝穎是誰？

    染親眼看見將傅明珠困在灌木叢中，形容狼狽也不於衷，可見與一般子不同。

    況且，當時大殿中並沒有其他人，染回去後也仔細問過，謝穎在自己進大殿不久就回去了，說明本不知道柳子墨的存在。

    所以，有什麽好怕的呢？

    陸久臣暫時也沒想明白，最後道：“我覺得，今日傅明珠的事是柳子墨幹的。”

    染點點頭，但沒說柳子墨離開前那句話，而是道：“我擔心這事與王爺去江南有關。”

    陸久臣：“哦？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染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可是我擔心王爺……”

    陸久臣：“你是說柳子墨救你，很可能是想跟晏回做易？”

    染點頭。

    陸久臣也點頭，道：“這事你先別管了，等晏回回來再說。”

    染道：“好。”

    說完這件事，又提起傅明珠，陸久臣冷笑：“看來宋家這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要傅明珠了。等待的隻有被休，最近你要小心！”

    染：“我明白。回來正好，正好我還有件事需要幫忙呢。”

    陸久臣挑眉。

    染側頭看他：“你為何這麽看著我？”

    陸久臣笑笑：“我發現，自打你嫁給晏回，學壞了！虧得沅沅還總說你……”

    染問：“說我什麽？”

    陸久臣笑而不語：“沒什麽。”

    陸久臣走後，染將紫竹進來，問：“你早上可是有話跟我說？”

    紫竹飛快地點頭，道：“就是慶小王爺說的那件事。”

    於是將事的經過又仔細學了一遍，包括傅明珠一雙都半在外麵，雙岔開這等陸久臣都沒好意思說的細節。

    別說染，就是從小長在市井中的春雨都忍不住瞠目結舌：“天啊！這人可真夠狠的！這可比一刀殺了還殘忍！”

    昨日春雨腳有些傷，染便讓呆在府中，隻帶著又青出門。

    回來後，也沒人跟說寺中發生了什麽，所以並不知。

    可是又青卻從頭到尾清楚地很，聽完紫竹的話，並沒有像春雨那樣出一同，還十分解恨道：“活該！這就惡有惡報！”

    春雨看看主子，又看看又青：“昨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又青氣道：“你別問了，你隻要知道，傅明珠是罪有應得就行了！”

    春雨雖然不知道事真相，但看又青的樣子也知道昨日必然發生了不好的事，點頭：“對！就是罪有應得！”

    很快，靖國公府那邊一鍋粥，剛過晌午的時候，馬氏派人過來給染送信。

    “王妃娘娘，我們夫人讓奴婢告訴您，無論東院誰來請您，希您都不要過去。”

    來人如是說道。

    染點頭答應：“好，替本妃謝謝你們夫人。告訴，有時間請過來吃茶。”

    又讓又青給來人一把銀瓜子。

    又青將人送走後回來道：“沒想到宋家作這麽快。肯定是宋夫人的意思！宋公子從前看著……”

    又青抬頭看了一眼染，剩下的話沒說。

    但染知道想說什麽。

    跟宋清宥從小一起長大，又青一直陪在自己邊，自然對他的為人也是清楚的。

    宋清宥雖然心地善良，但是他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或者也算不上缺點，那就是聽宋夫人的話。

    聽到什麽程度呢？

    染記得，宋清宥大約八九歲的時候，不知怎麽忽然對桑葚過敏，稍一上，就會渾起疹子，可宋夫人卻不知道。

    有一次他們上山，恰好路旁有一棵桑葚樹，上麵的桑葚都了。宋夫人開了句玩笑：“宥兒，去給娘摘幾顆桑葚嚐嚐。”

    宋清宥隻是猶豫了一下，宋夫人就覺得他讓自己在旁的夫人麵前沒了麵子，頓時有些不高興。

    宋清宥為了哄母親高興，挽起擺就要爬樹。

    急得小染忍不住道：“宋夫人，清宥哥哥對桑葚過敏！大夫說會死人的！”

    宋清宥見小染替他說話，笑著看著。落在宋夫人眼裏，卻了自己養大的兒子聽外人的話卻不聽自己話，於是道：“我自己的兒子對什麽過敏還不知道？還用一個外人來告訴我不？”

    小染還要說，卻被宋清宥攔住，衝搖搖頭，然後上樹摘桑葚。

    結果可想而知，宋清宥當晚發起了高熱，燒得胡言語，差點沒了命。

    或許從那時候起，宋夫人就開始不喜歡染。

    收回思緒，染看著放在案幾上的信，想起來還沒給兩個孩子讀，便隨手拿起，對又青道：“寧兒和行兒還在睡？”

    又青笑著道：“是啊，往常這個時候是該醒了，可上午慶小王爺過來，小主子們高興，跟小王爺玩瘋了，興許累著了，奴婢剛剛過去看還睡得正香呢。”

    染想到陸久臣帶著兩個孩子滿府裏瘋跑就忍不住笑。

    傅今安格穩重，也是不的，平日最活潑的就屬春雨了，所以兩個孩子也都喜歡。

    可春雨畢竟是下人，哪怕再活潑，心裏也有所擔心，生怕一不小心傷到他們，所以每次都約束著。

    可陸久臣就不一樣了，他生不羈，無所顧忌。

    又青見王妃笑，也忍不住道：“是啊，慶小王爺那麽喜歡孩子，等以後他了親有了孩子，奴婢都不敢想，這京城得被他們爺倆折騰什麽樣。”

    一句話，逗得染和春雨都笑個不停。

    染一邊聽兩個小丫鬟說話，一邊又順手拿起信打開，可剛看兩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