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王氏的意思，染淋了雨，應該在寺中休息一晚，等明早雨停了再走。

    可是因為有傅明珠那件事，染不想在這裏，況且，邊還有個一時沒弄清是敵是友的謝穎，多住一夜，就會多一分危險。

    所以染被王氏和又青看著喝了一大碗薑湯後，一行人開始準備下山。

    當謝穎被丫鬟扶著從院子裏出來的時候，染嚇了一跳。

    這才多大一會兒沒見，謝穎的臉通紅一片，整個人也無力地掛在丫鬟上。

    染收起心中疑慮，上前詢問：“這是怎麽了？剛剛又青去的時候不是還說沒事嗎？”

    又青服侍完染換，就去了謝穎那裏，與染所在的院子之間隻隔了王氏所在的院子。

    又青是借口給謝穎送薑湯，回來說謝穎睡下了，染也就沒過去看。

    此時看謝穎的模樣，明顯就是發了高熱，一額頭，果然！

    謝穎無力的睜開眼睛，朝染虛弱地笑笑：“表嫂，對不住，是我連累你了。”

    染皺眉：“先不說這些，你現在覺怎麽樣？實在不行你今晚就先住下。”

    謝穎搖頭：“不必了，我剛剛喝了藥，一會兒上馬車上睡一覺，等回了京城就好了。”

    染也是這個意思，寺裏畢竟藥材有限。況且留自己在這裏，萬一再出什麽事，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所以不敢耽擱，趕上了馬車。

    法華寺高高的臺階上，一影站在千年銀杏樹下，銀杏樹枝葉繁茂，垂下來的樹枝將其影擋了大半，不走近本看不清楚樹下站著的是何人。

    眼看著那抹影消失在車簾後，影才轉離開。

    車簾剛放下，染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隻看見一眼不到頭的臺階，其餘什麽也看不見。

    “王妃，可是落下東西了？”

    又青見染站住，問道。

    染搖搖頭，提著擺進去。

    “大人，您的傷……”

    阿看著主子連蓑都沒穿，有些擔心道。

    “無妨，我們抄小路，很快到京城。”

    柳子墨邁著大步，擺翻飛。

    因為下雨，路上基本沒什麽人，染覺得車子裏有些悶，便讓又青掀開一點簾子，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吹進來，人神了不。

    又青憋了一路，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王妃，這次的事您覺得跟謝姑娘有關係嗎？”

    染眼睛仍看著外麵，搖搖頭，“你將的話再說一遍？”

    又青在腦子裏仔細回想了一遍，才認真道：“奴婢去的時候謝姑娘就已經躺下了，是邊的小丫鬟來見的奴婢。據小丫鬟說，謝姑娘是遇見了人，說了會兒話，這才耽擱了躲雨。”

    又青確定自己沒落下什麽，道：“可是王妃您不是說，謝姑娘當時明明看見您了，也聽見您喊了，可現在為什麽這麽說呢？”

    這也是染不解的地方，若說謝穎跟傅明珠串通好，這是不信的。若真是那樣，不會故意讓自己發現。

    以作餌將自己引過去，謝家人應該還不至於那麽笨。

    半晌，染輕聲道：“或許真是遇見人了吧。”

    又青氣道：“就算遇見人，難道跟咱們打聲招呼一句話的功夫也沒有？依奴婢看，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是有意縱容！奴婢才不相信無辜！”

    不得不說，又青這句話算是說到了染的心裏。

    “王妃，謝姑娘想過來跟您說幾句話。”

    馬車行了一會兒，忽然有下人過來通傳。

    染看看雨，也沒有見小的樣子，遂道：“你去問問謝姑娘可是有急事？若是沒有急事，現在又病著，有什麽事等回了京城再說也無妨。”

    “是。”

    下人得到回複，去回話了。

    又青皺著眉道：“謝姑娘這是什麽意思？難不還讓王妃您頂著雨去馬車上不？王爺若是知道了，準不高興。”

    染笑笑：“你放心吧，我不會去的。”

    心思被說穿，又青臉上有些許的不自在，解釋道：“王妃不要怪奴婢多，奴婢隻是覺得，覺得……”

    一時又說不上來。

    染慢慢道：“好了，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是在想，有什麽話我回來不說，出寺院的時候也不說，又不等到了京城再說，非要急於這一時。”

    又青連忙點頭：“對對對，奴婢就是這意思。”

    染輕輕笑了下：“或許這會兒想好怎麽說了吧。”

    又青一頭霧水。

    不一會兒，去傳話的下人過來，說：“王妃，謝姑娘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說。”

    染垂了垂眉睫，道：“那便讓過來吧。記得告訴邊伺候的人，萬不可謝姑娘淋了雨。”

    沒一會兒功夫，謝穎就裹得嚴嚴實實過來了，將蓑放在外麵，披著披風進來，雖然沒淋，可也帶了一氣進來，

    染覺自己真個人都跟著起來，上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又青見進來，起坐到門口。

    謝穎看了一眼，見染沒說話便也沒說什麽，歉意道：“表嫂，真是對不住，不想我這子這麽不爭氣，擾了您跟沈夫人的雅。”

    此時的謝穎神看著比從寺裏剛出來時好了許多，興許是藥發揮作用了，隻是因為發熱，臉頰還有些紅，像塗了胭脂，病弱中還帶著一。

    可能剛剛過來時嗆了風，雙手正捂著口微微輕咳，恰似一出西子捧心。

    難怪，男人們都喜歡病人。

    染在心裏暗歎一聲。

    染收回目，道：“無妨，倒是謝姑娘，好不容易出來還遭了這一通罪，倒是我跟舅母沒有照顧好你。”

    “不，不是……咳……咳咳咳……”

    因為激，謝穎又咳起來。

    又青忙起去拿茶壺，謝穎邊的小丫鬟極有眼力見地接過去：“姐姐勿，還是我來吧。”

    又青便沒堅持，渾警惕地看著謝穎。

    謝穎喝了水，終於不咳了。

    染皺著眉道：“謝姑娘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回頭再說也來得及。”

    謝穎搖頭，雙手急切地抓著染的手，也不知道是剛剛咳的還是因為激，眼裏閃爍著淚花，看著更人可憐：“表嫂，你信我，今日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