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的話語急急從雙間溢出,眼神卻逃避對視,想了很久想出一個分外蹩腳的理由:“你的宿舍找好了嗎?”
“找好了。”
“……”
“所以你只想說這個嗎?”
江稚茵從小到大沒有接過這種事,所有的表白環節都只在電視劇和小說里看見過,本不知道要如何組織好一句真實的話。
聞祈開始將子撤離,似乎打算轉,江稚茵就開始說一些蒜皮的小事:“洗手間又水了。”
“嗯。”分了一點耐心出來。
“前幾天樓里有人養狗,一到晚上就得好厲害,徐嬸每天就跟那戶人對罵,晚上好吵,我都睡不好覺。”
聞祈不再說話。
江稚茵就又重復:“我說我睡不好覺。”
重申:“我已經搬走了。”
這話說得心煩,連江稚茵自己也覺得很莫名其妙:“晚上睡不好,家里也黑漆漆的,沒人陪我說話,我去玻璃缸的金魚,它老拿屁對著我,它以前明明很親我的。我把附近的蛋飯都點了個遍,怎麼都不好吃。”
聞祈一瞬不移地注視著,仍舊說那一句,卻加重了最后兩個字:“所以呢?我聽不懂暗示。”
所以你要明明白白告訴,你喜歡,你會。
“你走以后,怎麼一切都變了。”最后的嗓音變得很低沉,像一顆漸漸沉河底的石頭,連帶著的心緒一起往下沉沒。
他突然偏頭閉了幾秒的眼睛,輕聲哈出一口氣,看上去比江稚茵還要疲憊。
“你——”聞祈突然了一聲,又沒了下文。
這猝不及防的一聲讓本就理不清的思維更是一團。
“茵茵。”他有意的小名,“我說了我不是擺在床邊替你疏解寂寞的免費玩。”
“你無聊了,沒人陪了,就想我過去。”聞祈半闔著眼睛,冷嘲般勾了下,“我在的時候,你又只想著趕走我,去找別人。”
江稚茵的大腦空白一瞬:“我什麼時候找過別人?”
“是嗎?可我既沒有像齊楠一樣給你帶早飯幫你值日,也沒能像以前的課代表一樣給你輔導作業到晚上九點半,甚至也不能像孫曄一樣送你很名貴的禮。”
“你跟他們親近是應該的。”聞祈低頭要走,“我不值得,但我也不想當你沒人陪時解悶的玩。”
從他里突然冒出來若干人名,江稚茵甚至已經記不清他說的“齊楠”是誰了,下意識手想抓一下他,結果只到一手窗戶外進來的夜風。
一張口,這涼風就灌進嚨里,讓人哽住。
江稚茵兩步當一步過去追人,前面的人的步子也突然放慢,江稚茵第一次主拽住他手腕。
聞祈側睨著地面上晃的兩道影子,被窗簾的影子覆去大半,但仍舊讓人心愉悅,他保持巋然不的表,但面上的薄冰似乎也將要在這個春夜消融。
江稚茵了他指尖,急聲道:“我和他們沒什麼特別的關系,你也不是玩。”
聞祈沒有回頭,漆的短發在風中飄起,拂落到耳畔的助聽上,被他抬手往耳朵里摁了又摁。
“那你說,我是什麼?”
他回頭,突然死死握住的手,眼神愈來愈濃郁,像一張驀然張大的口。
但聞祈眼里似乎閃著,他輕聲,一字一頓地問:“我們應該是什麼關系?
房屋外烏云乍散,月傾泄,照亮了江稚茵灰暗的視野。
終于看清他眼睛里別樣的緒。
晦暗不明,言又止,急不可耐,卻又被一層表面虛偽的溫和覆蓋著。
聞祈靜靜等待著的答案,等到窗外春花都被風拂落,江稚茵卻只是拉著他的手什麼也沒有說。
眼瞳微,像是在做一道送分的數學題,只要此時能在那個括號里寫上他想要的答案,一切仿佛就塵埃落定。
“我沒有談過。”江稚茵說,“今天小雨問我為什麼對你離開的事到那麼氣憤。”
聞祈持續回握著的手,發了個“嗯”的鼻音,等著的下文,手指竟也開始微微抖起來,牙齒咬合在一起。
“我回答說。”
樓底托車疾馳而過,拖出一道響亮的尾音,差點湮沒掉江稚茵的聲音。
——“你走以后我就好想你。”
風也凝滯,連落葉剮蹭地面的聲音都消失殆盡,被深深摁進耳朵里的助聽仍舊只能聽到分外到模糊的聲音。
但又仿佛接收到了一段遲來的宇宙信號,宣告一切勝利。
十二年的,苦心孤詣咬碎牙齒的忍耐,似乎變一個久久無人過的盒子,在打開的那一瞬間,發出一聲經久的嘆息。
江稚茵第一次做這樣的事,眼見聞祈眼睫輕微抖幾下,遲遲收不到回答也讓張起來。
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在斷斷續續的話語間,掌心也變得汗涔涔的。
稍稍低了下頭,嘀咕著:“我搞不懂你啊,你難道不是喜歡我?”
“但你一直都很冷淡,而且放棄得也太快了,搬家搬得爽快,一點也不像喜歡我的樣子。”
有些退,企圖把手松開,結果又被他輕地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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