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你不要跟我扯些有的沒的了。”夏仰稍稍抬起臉,盯著他眼睛,“飛機能不能起飛啊,我到申城后還得休息呢。”
段宵不為所,睨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夏仰拉過他手臂,微微踮起腳尖,像平常那樣碎碎念地抱怨:“真不知道你這時候追過來干嘛,你低一點頭啊…”
男生順從地勾下頸,一個輕吻落在他瓣上。
他本該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可這是夏仰第一次主親他。
這次沒喝酒,是在意識清醒的時候。
但段宵總是記不住這個教訓,每一次的主靠近,都是在騙他。
夏仰如愿,回到了飛機上。
剛坐下,隗閔韻就擔憂地問道:“沒什麼大礙吧,怎麼去了這麼久?”
起飛在即,飛機上播放了廣播,說晚點在平緩飛行時會免費發送京州的機場紀念品。
那是段宵為延誤的二十分鐘的補償。
夏仰舒出口氣,看向手里握的一塊巧克力,輕聲道:“沒事,沒事了。”
隗閔韻不知道,但樂觀道:“你比賽之前又是發燒又是航班延誤的,好事就是多磨啊。”
是的,好事多磨。
第16章 等
荷花獎全國舞蹈大賽的賽程一共有兩, 初試是在百大校園的舞蹈生代表中晉級進決賽前二十,類似于量級小的海選。
夏仰在初試選取的舞蹈劇目是一支自編的獨舞舞蹈劇,指導老師是帶過來的隗閔韻, 命名為:《等》。
配曲是祥嘞嘞的空臺戲,曲調有京劇戲曲。
舞臺上為簡單搭設了一個蓮池,也是夏仰收尾時要站上去的地方。
后的背景為暗紅,類似于那句詩“芍藥春深映曲欄,海棠枝上雨初殘”。
追燈落下, 夏仰穿著紅白底的漢唐舞服,姿窕麗,青如瀑。
手里持著一把劍, 翩翩起舞。
擺就在一呼一吸的幾個旋轉之間綻放而開。
舞蹈曲目的編舞都有一個大致的故事。
《等》這一支舞的背景故事是將主設定一名剛嫁進將門的新婚妻子, 和丈夫時相識,早早就訂下了婚約。
可大婚當日, 拜堂才進行到一半, 穿著新郎婚服的年將軍卻臨危命, 要遠去帶兵打仗,保衛國家。
妻子的蓋頭還沒掀開,只能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在家等他。
站在家中院子的那棵海棠樹下眺遠方。
從春去秋來, 到寒來暑往。
其實早已國泰民安, 小將軍也在五年前戰死。只是小妻子在宿命般的等待中走不出來, 也不愿意走出來, 神漸漸渙散。
“早知是曲終人散, 卻仍舍不得虛幻”。
“誰笑我多糾纏貪歡”。
瓢潑雨幕在戲曲悲壯的最高倏地落下,像一排排新婦的晶瑩淚珠。
整場舞曲的最后一個鏡頭推進, 穿著一襲紅的夏仰站上了蓮池高臺。幾個高難度的下叉和起腰的舞蹈作一氣呵地做完,雨勢漸小。
而在水袖揚起時, 咬劍自刎,留下絕且凄的一幕。
燈暗下,只剩下那久久未的一抹薄紅衫。
臺下掌聲響起,經久不息。
燈再次全部亮起時,夏仰起,掖了掖散落在臉側的頭發,往前走了幾步。
幾個裁判坐在舞臺正下方,其中中間那位老師揚起笑,看向:“好久不見,夏仰。”
夏仰遲疑地看向這位老師,雖然腦中并沒有什麼印象,但還是微笑著問好:“老師您好。”
“你可能對我沒印象,但我對你記憶深刻。我是你那屆桃李杯的評委之一。”老師贊賞地看著,“這幾年也關注過你,大大小小的比賽參加了不,終于又‘殺’回到我面前來了。”
夏仰有社,盡管不怎麼更新,但還多。大部分沖著值來的,真懂得欣賞舞蹈的網友沒多。
在17歲那年拿下的桃李杯金獎。
這是國最高規格的青年舞蹈比賽,堪稱舞蹈界的奧斯卡。
當時夏仰就被好幾家舞劇院求簽約,甚至多所舞蹈學院愿意降低文化分來破格錄取。
雖然后面都沒,但“舞者夏仰”這個名號也在舞蹈這一行業里初鋒芒。
“之前我看見報名人里有你的名字,我就跟其他幾位老師說,有個能在舞臺上飛起來的學生要來了。”
其他幾位評委也笑著點頭,現場氣氛頭一次這麼融洽。
因為姿卓越,夏仰在某些跳躍的作中能給人一種仙氣飄飄的即視,像是在空中騰起來。
當初被多家營銷號報道時,也是以此為噱頭。
所有人都能聽出這位評委對夏仰的點評有多偏。
正當大家都認為會給夏仰最高的分數時,最后亮牌卻不盡人意,只給了一個平均值往上的分數。
“這種舞是你的舒適區,毫無疑問你是可以進決賽圈的。”那位老師并沒有半分尷尬,反而笑著說道,“但我希你在決賽中表演的曲目能讓人更眼前一亮些。”
出了賽場,決賽的排位通知在三個小時后就以郵件的方式發了過來。
夏仰果然穩進決賽,排在第七位的位置。
隗閔韻正在酒店大堂那等,見已經洗過澡換好服,招手道:“剛看完直播,那老師是故意你分呢,一般防冠軍都會采用這種方式。別擔心,決賽好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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