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蔣莞甚至有那麼一點想到了賀聞朝從前自殘時的場景。
疼痛,是不是可以幫助自己集中注意力?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就是一瞬間,是個怕疼的人,做不到那麼瘋的,但賀聞朝……
蔣莞這才慢半拍的意識到年一直默不作聲的陪在邊。
賀聞朝不止看著自己瘋子一樣的發泄,毫不留的點醒,還…還見到了謝為。
一想到那天他冷冷的問‘你喜歡他?’,蔣莞就有種不寒而栗的覺。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忍不住的去想,可沒有勇氣去問,做賊心虛,連試探都不敢。
還好,賀聞朝自‘清醒’以后,就沒有再提起過關于謝為的事。
他還是和從前那樣,給做飯,幫講題,查缺補,做高考前的最后沖刺。
甚至因為蔣莞前段時間的頹廢,他把更多力都放在了上……讓都忍不住有些擔心他自己的復習進度怎麼樣了。
雖然年在學習上從不糊弄,績一向很穩定——穩定的第一名。
偶爾,蔣莞找了機會問問他,就會被賀聞朝冷冷的懟回去:“心你自己就行了。”
“……”意思是他的事不用管。
倒也是,賀聞朝的績,哪里得到心呢,可蔣莞到的另一層信息——年的冷淡是源于生氣,他們之間好像越來越無話可說了。
也許還是因為謝為的事。
可是,蔣莞不想這個樣子。
不想和賀聞朝這麼不尷不尬的橫眉冷對……總是要找機會解決一下他們之間的問題了。
關于謝為,他肯定是有些誤會。
于是趁著某個中午休息的空當,蔣莞把賀聞朝帶回了家。
午后滿溢的四合院里,蔣隼正拿了把扇坐在搖椅上曬太,突然見到孫領著個男生進門,詫異的睜大眼睛。
“丫頭。”老爺子胡子一翹一翹的:“帶朋友回家?”
“爺爺,這是我同桌,他…”蔣莞轉了轉眼珠,笑容明亮:“他幫我補課來著。”
賀聞朝也沒想到蔣莞神神的是把他帶到自己家來了,他心里有些驚訝,但面上還是波瀾不驚,很有禮貌的打招呼:“爺爺好。”
“哎,小伙子很神嘛。”蔣隼也知道自家孫最近一年績大有提高,眼下聽說是他給補課,開心得很。
他立刻就對眼前這個長相清俊的年輕人產生了極大好,連連道謝:“真的是謝謝你了!我們家這野丫頭也能好好學習,可樂死我這老頭子了!”
都說無功不祿,但在長輩面前,賀聞朝是有功也不敢放肆,依舊規矩,只是笑容比平時多了些。
蔣隼看這個年輕人相貌俊朗,年紀輕輕就不卑不的模樣心里很是喜歡,當即說:“丫頭,帶你同學去屋里呆會兒,我給你倆做飯。”
“好嘞!”蔣莞開心的應了,拉著他的手進了屋。
賀聞朝下意識想把手收回來,卻發現孩兒攥得很。
“怎麼了?”蔣莞笑著問:“不想和我拉手啊?”
賀聞朝低聲說:“你爺爺會看到。”
“有什麼啊,我又不怕看。”蔣莞依舊是彎著眼睛,聲音有種刻意的憨:“就是帶你回來見家長的啊。”
賀聞朝微怔,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像是在……哄他。
就像從前無數次用的‘小巧思’來安他,但前提是要看出來他的心不算太好。
呵,還敏銳。
那天,蔣隼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炸醬面。
地道的京北老味道,面條手,瘦相間的鹵濃油赤醬,看著就讓人食指大。
賀聞朝很客氣的夸獎,說很好吃。
老頭兒笑瞇瞇的,不住點頭:“我們家這丫頭就吃面條,我不怎麼會做飯,這鹵子還是老謝家那小子教我怎麼打的呢——對了,丫頭,謝為那小子最近怎麼沒過來咱家?”
賀聞朝聽到這里,著筷子的手微微一,夾著的丁掉在了服下擺上。
蔣莞在心哀嚎,心想親爺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帶賀聞朝回來‘見家長’就是為了哄他的。
這下好了,別說哄,更加火上澆油了……
尤其是蔣老爺子還在渾然不覺的輸出著:“丫頭,你同學服臟了,你帶著他去換一件,你那柜子里不是有謝為的服麼。”
這中午飯,蔣莞是徹底吃不下去了。
手腳發涼,幾乎不敢去看旁邊的賀聞朝。
畢竟這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但的柜子里確實有謝為的服……騙來的。
賀聞朝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放下吃干凈的碗,對著爺爺態度依舊很尊敬:“爺爺,不用了,有校服外套。”
只是里面的短袖臟了,沒什麼的。
“謝謝招待。”他說完站起,彬彬有禮地點頭:“面很好吃,下午還有課,我先走了。”
男生快步走出四合院,蔣莞也連忙放下碗筷跟上去。
真的是……做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
本來這番作為是想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的,結果差錯的,更尷尬了。
抬眸看著賀聞朝修長的背影,蔣莞只覺得他周仿佛有一層真空層,里面噼里啪啦全是冰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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