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朝不善言辭,但為了哄,也想尋常男生那樣,笨拙地說了許多好話——哪怕他清晰的知道不是自己惹生氣的。
但朋友生氣,作為男朋友就應該哄,不管是為了什麼。
可他實在不會說話,蔣莞聽著,好像越來越生氣。
“別哄我了。”孩兒從屜里拿出一盒核桃放在桌上,有些蠻的命令他:“剝核桃給我吃。”
賀聞朝點點頭,從自己桌里尋了把圓規,就要用來撬開核桃給剝。
蔣莞卻阻止了他:“不許用工。”
在年微微詫異的眼神中,微微抬頭,似是發泄一樣的看著他,惡意不加掩飾:“就用手給我剝開。”
用手剝核桃,強人所難,就是故意為難人的。
賀聞朝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讓不開心了,可蔣莞沒有繼續生悶氣,想要解決問題,總比藏在心里好。
——哪怕是故意為難他呢。
年沒有猶豫,用自己那雙保養得當的,彈鋼琴用的修長手指做最愚蠢的事,很費力的給剝開堅的核桃,挑出仁來。
剝了兩三個,潔白的指尖就紅了一片。
“別剝了!”蔣莞倏然打斷他,手囫圇掃掉那些核桃碎屑,抓住他已經磨的通紅的手指。
“你是不是傻?”眼睛也紅了,狠狠瞪著他:“看不出來我故意在欺負你呀?”
賀聞朝抬了抬角,沒說話。
“你這麼傻的配合我……”蔣莞滿眼的不忍心,咬牙卻在說狠話:“就活該被欺負!”
賀聞朝:“你不生氣了就行。”
左右他也不會哄人,用點別的辦法哄也是應該的。
蔣莞沉默片刻,忽然低頭含住他磨紅的手指,舌尖輕輕□□——那時候他們的親還僅限于牽手和接吻,這還是第一次做出更‘過’一些的舉。
賀聞朝全頓時像過了電一樣的麻,下意識想回手。
“別……”蔣莞囁嚅道:“我幫你止疼。”
說著,一雙狐貍眼頗為調侃的抬眸看著他。
賀聞朝白皙清俊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任由蔣莞擺弄著自己那雙向來不肯讓人的手,近乎沉溺于這有些挑逗的‘補償’中。
“剛剛是我的錯。”蔣莞幫他含完,心也好了不,笑著道歉:“你這麼乖,我以后不會不就欺負你了。”
賀聞朝不說話,心知肚明還是會有下一次。
因為相這段時間,他知曉蔣莞不是什麼好格的人,甚至,有些喜怒無常,晴不定。
但沒關系,他喜歡。
不但喜歡發脾氣,還喜歡在發脾氣后的各種‘補償’,就像現在這樣。
蔣莞對他的態度,總是打一個掌給一個甜棗,說這是談時的小巧思,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時刻有種未知的新鮮。
倒也確實,和談是賀聞朝循規蹈矩的貧瘠人生里做的最過火的事。
所以無論分開多年,當時的一幕幕都仿佛赫然在眼前,讓他樁樁件件都能記得清楚。
越回想,賀聞朝就越明白那個時候并不喜歡他的蔣莞所做的一切……
都很像訓狗。
就是那個甫夫,沒有付出幾分真心,從頭到尾都用那所謂的‘小巧思’來對付他。
高中那段對蔣莞來說只是個實驗而已,扔幾塊骨頭就夠了,足以引他上鉤。
而對于賀聞朝而言,卻是一場萬劫不復的劫。
他知道蔣莞有心機,多又戲謔,從頭到尾對自己只是利用,甚至真正的喜歡都在別人上……
可他已經陷進去了,不能自拔。
賀聞朝也明白自己在知道一切的況下還和不清不楚太過卑微,甚至不符合他做人的標準,可這種東西是控制不住的。
如果可以收放自如,又怎麼能條件反呢。
第25章 鈴鐺響
謝鳶從ICU轉到普通病房后況很穩定, 像是之前讓人懼怕的那些染或排異反應,在上表現的都不是很強烈。
大概是找到了一顆很適合的腎。
但這種大手,一天兩天的觀察看不出來什麼, 還是得過了半年沒有異狀才能讓人安心,在此之前,都需要細致的觀察。
謝鳶手時間長, 整整十五個小時, 全的幾乎都過了一遍。
失過多下在重癥監護室住了兩天也還是昏昏沉沉, 沒辦法徹底清醒過來。
蔣莞在轉到普通病房后陪著待了會兒, 見面雖然蒼白, 但好歹里的那顆腎是健康的了,也是頗為欣。
謝為知道只請了一周的假, 一起陪著的時候就問了句:“明天回申城?”
“嗯。”蔣莞點點頭:“下午的飛機,再不回去黑心老板要氣死了。”
程淮景雖然在電話里表現的大方,還口口聲聲說能多給幾天假,實際上在微信里三不五時就晦的催一下。
病房很安靜, 蔣莞帶著些調侃的聲音也顯得格外和。
仿佛心頭大事解決后, 哪怕醫院,也有種靜謐的歲月靜好。
“好。”謝為也難得放松了些, 靠著病房里的沙發摁了摁太,聲音含著疲憊:“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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