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董妍生日,公司集早下班,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董總買單。董妍喜歡跟這幫同事在一起,一來大家年紀相仿,二來大家志同道合,三來,巧了,滿公司不找對象的,管峰和他朋友坐在一起非常突兀,被一幫人涮了一個晚上,搞得管峰仰天長嘆:“果然這個世界永遠不變的就是從眾定律,‘人多力量大’。”
范范喝得有點兒多,慨道:“有頭發誰想當禿子啊,這不找不到合適的嘛。”
邊同事附和:“有些老話早就一句道破天機了,我的人名花有主,我的人慘不忍睹。”
一個男同事說:“真懷念上學那會兒,喜歡一個人的理由五花八門,長得帥,格好,會個樂,會打球,就連手好看都能充個數,現在好麼,見面先問職業,再問職位,從月薪聊到年薪,從租房位置聊到買房位置,從前談不得回家見家長,現在談,不得你沒家長。”
“其實也不是,主要還得看你有沒有個‘好家長’。”
“談不起談不起,不談屁事兒沒有,大好的日子,一人吃飽全家不,何必沒事兒找氣生。”
董妍坐在主位,全程微笑著傾聽,聽著大家五花八門的不原因,年輕時誰沒看過幾部港臺言劇,誰沒在睡前幻想過天上掉帥哥,誰不想談,誰又相信過來人說過的那些大實話?
董妍從未想過,有一天的喜歡會敗在門不當戶不對,甚至是年齡差這種爛大街的俗梗上,思及此,臉上笑容越發明顯。
桌上有人問:“妍姐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董妍邊笑邊回:“我二十五了。”
“沒事兒,還有峰哥給你兜底兒呢。”
“就是,實在不行咱們對外招一批三十往上,上不封頂的。”
董妍樂出聲,喝多酒后的臉白里,更顯得笑靨如花:“行啊,咱們公司也別主打牌了,趁勢換一下市場重心。”
所有人都覺得董妍蠻高興,因為一整晚都在笑,像是…無端的開心,沒有人想在今天惹壽星不高興,也沒有人提秦嘉定,甚至沒人提董澤。
晚上十一點多,一幫人從飯店里出來,公司多男,董妍給大家安排得明明白白,一個車里一個男同事配三個同事,必須安全送到家,至于,吃飯的地方就在家附近,慢走十幾分鐘就到了。
范范擔心,兩人一路開著視頻聊天,眼看著小區大門口近在眼前,董妍時事匯報:“我到了。”
范范說:“我看著你進家門。”
董妍:“磨嘰,現在有人劫我,你也來不及救。”
范范:“呸呸呸,平安順利,大吉大利。”
董妍笑出聲,想要開口,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始料不及,很快轉頭,當看清后站著的人是誰時,驚得手里的手機掉在地上,仍未回神,對面人已經彎腰去撿,手機倒扣在地上,里面傳來范范的聲音:“姐?怎麼了姐?你別嚇我啊。”
董妍忙手拿回手機,翻過來,六神無主的道:“沒事兒,我有點事兒先掛了。”
把手機放回兜里,董妍重新抬眼看向面前人,“你怎麼在這兒?”
秦嘉定穿著件黑的過膝長風,豎起的領子裹著棱角分明的致面孔,看著董妍,他出聲回:“我不是順路來的。”
董妍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愣是琢磨了半晌,才聽明白秦嘉定不走尋常路的句式,不是順路來的……那就是特意來的了?
不敢有太多想法,董妍干的問了句:“有事兒找我嗎?”
秦嘉定:“有。”
董妍等了半晌不見他有下文,著頭皮問:“什麼事兒?”
秦嘉定:“生日快樂。”
董妍早就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猝不及防的聽到這四個字,先是一愣,接著心頭不可抑制的跳,像是園解放,什麼小鹿兔子斑馬羚羊,一腦的在心頭踏過。
了,董妍慢幾秒回:“謝謝。”
秦嘉定不出聲,兩人面面相覷,場面冷得堪比眼下的天氣,董妍急得不行,但越急越不知道說什麼,提了口冷氣,完了,還是想不到。
秦嘉定突然手拉開風拉鏈,把手進外套里面,董妍不明所以,只覺得這舉很怪,直到幾秒后,秦嘉定從風里面掏出一只掌大的小狗,的,的,小小的臉上,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秦嘉定問:“你要養嗎?”
董妍心都化了,雙手去接,有風從側面吹過來,側擋住,問了句特別沒有質量的話:“打哪兒來的?”
秦嘉定回:“它爸媽生的。”
說完,怕董妍沒聽懂,又補了句:“我家的狗。”
董妍捧著手心中哆哆嗦嗦的小狗,心棚:“好可,它是不是冷啊?”
秦嘉定:“嗯,夜城太冷了。”
董妍口而出:“那快點兒上去吧。”
說完有一瞬的尷尬,想帶狗上去,秦嘉定別再誤會…
秦嘉定面不改的抬腳往前走,董妍鋸了的葫蘆跟在旁邊,半夜三更,董妍單手拖著狗,另一手輸碼,完全不敢看旁人的臉,這一刻,中二的想著,也許這就是話里灰姑娘的夢,十二點沒到,可以盡。
開了門,董妍趕給秦嘉定找拖鞋,兩人一起站在玄關,董妍尷尬的像是第一次室盜的賊,秦嘉定這個主人倒是不聲,聲音如常問:“家里有面嗎?”
“啊?”董妍抬眼看他,“…什麼面?”
秦嘉定:“什麼面都行。”
董妍:“廚房有方便面,柜子里有掛面,冰箱里應該還有袋烏冬面,你想吃面嗎?我去做。”
秦嘉定:“你先玩吧,我去。”
秦嘉定徑直往廚房方向走,董妍站在原地,心跳如鼓,看看被自己托在前的狗,又看了看秦嘉定的背影,誰來告訴,到底是不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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