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盯著那塊尖石，蹙了蹙眉。

“上不去哇……這里生氣太剛猛，和雷神崖不一樣，等下就被沖出來了，傷魂喲。”老龔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又說：“符畫好了，沒有問題，爺你照我說得做，妥妥的。”

老龔一本正經的模樣。

我臉卻逐漸沉了下來。

那石頭宛若筍狀，頂端雖然沒有真筍那般尖銳，實則也只有一尺寬，落腳艱難。

最關鍵的是，它距離我的位置，大約有七八米。

即便是兩三米，這種環境下，我都不一定能嘗試跳上去。

下方的水流太湍急，萬一失足，就直接被沖刷走了，更遑論，七八米的距離，不是人能跳過去的。

老龔說著鬼話不腰疼。

“爺？”老龔又催促我一句。

我沒有搭理他了，目在周圍掃視，視線很快就落在一些藤蔓，以及樹上。

心緒稍稍鎮定下來，我先往山坡上走了一截，找了半晌，找到一長段細合適的藤蔓，接著，又剝掉了旁邊一棵樹的樹皮，樹皮堅韌，勉強才能纏在藤蔓上。

再接著，我將藤蔓一頭較為纖細的地方斬斷，剩下部位打了一個結。

拖著藤蔓，回到江水匯聚的地方，我卯足力氣，狠狠往前一甩！

藤蔓的圈口套在了那尖石上，另一節藤蔓的部在山坡，兩者間搖搖晃晃，了一截懸空的繩索般。

“爺……有一套哇！”老龔顯得很興。

我縱一躍，踩在懸空藤蔓上，幾米的距離，頃刻間就走了過去。

那尖石頂端膩，遠看沒什麼，近看生滿了苔蘚。

先取出來銅杵，我在頂面錘擊兩下，很快便砸出來一個小坑。

按照老龔所說，將四規明鏡放了進去。

r> 這坑的大小和四規明鏡拼湊起來的大小，竟然剛好吻合，嚴合的將鏡框死。

月，一時間變得極其濃厚，像是呈現了一注，灌注在四規明鏡上！

本，鏡面已經生滿了銅銹，那銹跡，竟然在點點剝落？

甚至漆黑的棗木，都有了一變黃的征兆？

轟隆！

似是一道悶雷炸響。

不，那絕非悶雷，是山中的水聲！

“爺！回去！”老龔忽顯得骨悚然，他一聲驚！

只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那七八米的山，本來不停地往外湍急沖水，這一剎，一龐大如注的水流猛沖出來，直接沖向尖石！

我本來就一部分站在藤蔓上，被這湍急的水流一沖，整個人失去平衡，被水沖進了江中……

耳朵，鼻子，灌進去水，再加上那沖撞，不亞于被一輛車撞中。

我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完全沒有平衡，被水流沖刷著往下游而去！

腦袋嗡嗡作響，耳朵不停地傳來熱流，我死死咬住舌尖，迫使自己鎮定清醒，在水里頭擺弄著姿勢……

還好……湍急只是那麼十幾秒鐘……

慢慢地，江水竟然變得平穩了……

嘩啦一聲，我腦袋探出江面，漸起一大片水花。

大口大口的息著。

雖說只是一分鐘不

到……但我已經自己，好像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

老龔的腦袋咕嚕一下冒出水面，他咧著，牙花子都出來了。

“險喲……差點兒當水鬼了哇。”

我眼皮微跳了跳，朝著岸邊游去。

很快上了岸，就先前那一眨眼，我竟然都被沖了百來米外，那尖石的位置已經分外遠了。

不過，在這距離去看，那里的水流好像比之前還要洶涌，甚至將我站腳的位置都淹沒！

“鏡子太破了……那塊雷擊木，應該也是栗木，栗木藏春求生……它要吸好久，吸的自己發了芽，怕才會安靜下來……”

“江面哇，安靜咯。”

老龔說著，腦袋用力甩，就像是狗甩水似的，很快頭就干燥起來。

我心一直突突的跳，盯著遠那尖石，沒有挪開視線。

“四規明鏡，不會恢復？”

“樹會發芽，因為那是栗木，尖石不是商太歲，沒辦法活過來掄錘子，爺你是不是有一點點進水了？”

說著，老龔又用力甩頭，水已經很，基本上沒被甩出來了。

我：“……”

老龔一本正經的話，既不是嘲諷我，也不是開玩笑。

他之后那作，就像是在教我，讓我照著做一樣。

我撇開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朝著牛蹄村的方向走去。

愈發走，我愈發發現，江面的確平靜多了，從開始的洶涌湍急，到現在，流逝很緩慢，同尋常河水沒有兩樣。

夜，越來越深，越來越靜謐。

當視線中逐漸瞧見牛蹄村一些建筑

的時候，老龔忽然喊了一聲，示意我停下。

我駐足下來，正想問老龔怎麼了。

目所視，心頭便生了微微寒意。

極遠，剛好能瞧見岸邊一群村民，簇擁著一人，慢吞吞地朝著水里走去……

距離很遠，瞧不清那人的外貌，不過從著能看出來，是天壽道觀的道士……

就是不曉得，他是不是最后一個進水里的？

我花費不時間去眼平穩江水，很有可能，他就是最后一個。

這樣一來，那先生會不會守在江邊？

我下水，他會不會發現了也下水？

冷不丁的，我才回想起來一點，茅有三提醒了我，要從村外就下水，而不是村，否則會被先生發現！

“退！”恰逢此時，老龔同時出聲。

我毫不猶豫，往后疾步退去。

很快，視野就瞧不見牛蹄村的一切了……

只是，我不能肯定，那先生先前是不是在某位置看見了我？

“爺，從這里下水，下去之后，一直游過去，得找到那個人，然后把尸拖到這里來，我到時候借尸還魂，和你一起進村，把他給勾出來。”

老龔不停的著，顯得很張，慎重。

“我當了餌，你作就要快哇，把他挖出來，下符，給好好鎮了，不然，我怕被他打了牙祭。”

老龔的話，我一時半會兒沒有聽明白，他說得太籠統。

“我不能跟著你去，我過去了，氣息太重，太明顯了，他會發現水里不對勁的，你把我壺擱這兒，我等你來。”老龔一本正經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