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爹爹的事,和南平郡主有關?”
饒是奚蕊不懂這其中復雜,卻也能通過方才的談察覺到什麼。
“可以這樣說。”季北庭答。
得到肯定答復,奚蕊手掌攥拳,忽然明白了為何祁朔不在一開始便告知真相。
忽地拳頭被人握住又掰開,緩緩抬頭,瞧見了祁朔深邃的黑眸。
“不日岳父便會回到奚府。”他這樣說。
奚蕊看著他,緘默良久,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又搖頭:“是不是只要我爹爹還在獄中,裴青煙便不會覺得有異?”
意識到想做什麼,祁朔微微蹙眉,正開口,又見淺扯起角。
“演戲這種事,不只有會。”
......
輔國公夫人因大理寺卿獄與國公大人夫妻割裂一事,不過一日之間便傳遍大街小巷。
此事議論程度要遠高于先前大理寺卿獄之初,畢竟這樁婚事由陛下親賜,更有那轟京都的天價聘禮作陪,現下出了變故,正是奪人眼球之際,更有好事者等待著來自祁公爺的休妻書。
南平王府。
繚繞了滿室香料的室,裴青煙斜倚在榻上,新獵狐皮搭于腰際,聽著外頭傳來的消息,眼角眉梢皆是止不住的笑意。
先前看著祁朔那般輕易地下自己傳播出去的消息,氣得幾日未曾用飯。
但黃丫頭就是黃丫頭,奚蕊到底是沒有辜負的期,因此一事同祁朔大吵一架不說,還鬧著回了娘家。
當真是......愚蠢至極。
思及此,裴青煙嗤笑一聲,坐直了子,又喚了鶯兒進來。
“替本郡主更宮,要那件金線鐫繡百合花的襖。”
奚蕊與祁朔離心,順帶著甩了除夕宮宴作為外命婦之首的職責。
蟄伏這樣久,此此景不正是自己在太皇太后面前表現的好時候?
......
奚府。
窗外飄著鵝大雪,屋火爐旁,奚蕊正對著月姨娘方才所教的步驟一針一線地繡著蹩腳的荷包。
“蕊蕊,你和公爺......真的沒事嗎?”
月姨娘幾番打量,眉目間的憂難以掩蓋。
雖然奚蕊回府之時便大概同他們講明了一番緣由,但這祁公爺當真是快有十日沒來尋,總覺著有些不對。
“沒事的。”奚蕊咬斷針線,從容不迫。
倒是一旁的奚同一樣毫無擔憂。
“我奚府這般地界,祁公爺可不是想來就來?”
奚說得含糊,月姨娘沒有聽懂,奚蕊卻停了手中作。
“......”
奚笑著,臉上褶皺堆砌,可那雙眼睛卻明得。
奚蕊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反轉手中的荷包,許是室炭火太熱,惹得面容上爬上了紅霞。
那天在國公府說了要陪裴青煙一道演戲之后,祁朔雖然百般拒絕,可到底拗不過自己的執著。
于是先是十分固執地跑到詔獄前大鬧了一通,又由鎮北軍的人‘押挾’帶走。
回府之后便立馬收拾東西,在午時街道正是人多之際,十分張揚地乘上馬車回了奚家。
而這一切,都是裴青煙當初告訴自己這些時,想要達到的目的。
奚蕊如所愿,正好使得祁朔有更多籌謀的機會。
反正自己也不是個怎麼在乎名聲的人。
只是——
當初本說好的這幾日暫且不必相見,卻不曾想祁朔日日夜晚翻墻而來,還......
許是自己某一日的聲音有些大,讓離沁梅院最近的奚聽了去。
簡直……
“月......月姨娘,您瞧瞧這個繡得如何?”
越想越覺得臉頰燒得慌,奚蕊胡地擺弄手頭荷包轉移話題。
月姨娘擰著眉,子向來溫潤的倒也是說不出什麼強之詞:“蕊蕊日后定是能進步更甚。”
好像是聽了句夸獎之詞,奚蕊心好了一些。
只是這室到底是呆不下去,收起荷包道了聲回屋休息便退了下去。
門板打開的瞬間,冰涼的雪風撲面而來,將如火燒般的臉頰沖淡了些許。
仰頭天,一片白茫的雪花紛飛舞。
今日是除夕之夜,他定是不會來了的。
回到沁梅院自己房中,奚蕊來了熱水,褪下衫將自己整個浸沒其中。
說起來有些唏噓,初時為籌辦這除夕宮宴那般費心費神,而到了真正的這一天,自己卻因著‘賭氣’去都沒去。
想來裴青煙十分歡喜吧,也不知今晚又要在祁朔眼前作何妖姿。
思及此,奚蕊從水中驀地起,細長的雙邁出浴桶,穿上衫,又取下巾帕邊絞著頭發邊往外走。
室火燭飄渺,靜謐的夜里只剩外邊雪風呼嘯。
坐在塌邊,執起方才繡好的荷包出神,其實今日是他的生辰。
本想著要給他一個驚喜的,可如今看來,注定是無法了。
奚蕊嘆了口氣,剪滅燈芯,拉開錦被,剛想鉆進去,忽地聽到窗邊傳來了悉的輕響。
作一頓,倏得回首,正見祁朔著玄錦袍,修長的姿在灰白的雪地中投下暗影。
“你......你怎麼來了?”
這時候不該在宮里參加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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