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這麼做,趙曇可不一定,他那人易沖,瘋起來什麼都不顧。
趙旿這才明白鐘慕期是什麼意思,不是他多好,而是若一定要在他與趙曇中選一個來繼承大統,他趙旿比趙曇更像是能擔大業的。
“去年他斷你右臂的仇想不想報?”鐘慕期問。
趙旿當然是想的,他已想了許久了,只是趙曇邊多武將,本也懂武藝,一直沒能讓他尋到機會。
再者,他要報這一臂之仇,需要一個武藝高強,且絕不會出賣他的人。
“你幫我?”趙旿驚異。
“今晚就還回去,算誠意。”
趙旿驚得起了,“今日他那外室剛被放回府,他正陪在東街府邸里,但帶了許多手下,你確定今日就手?”
鐘慕期再次看向他,淡淡道,“擇日不如撞日。”
說完狀似無意道:“若是我了傷,明日午時前后你到別院來探我。”
趙旿完全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肯罷休地追問,也沒得到半點口風。
第54章 烏發
李輕嬋一個人待著, 百無聊賴,晚膳后早早洗漱過了,坐在窗前著月亮等人回來。
缺了口的明月高高懸掛著,清冷孤寂, 發出隔著一層霧似的朦朧的。
李輕嬋著那明月, 心道:“表哥若是這時候回來, 不打燈籠也能看得清路呢。”
想起尚未得見的鐘慕期上的傷, 招了侍過來問:“表哥和三皇子關系很好嗎?”
會這麼問,是因為覺得若不是關系很好, 哪用得著大晚上帶著傷去見面?
侍正好把晚上要喝的滋補湯送了過來,聞言笑道:“主子的事,奴婢們哪能知道。小姐若是好奇,可以喊侍衛過來問問。”
李輕嬋與侍衛不,沒敢去問, 把湯喝了,繼續托著腮幫子看月亮。
之前因為那毒的緣故晚上很早就會睡下,最近幾日算是好了一些,可還是習慣犯困。為了保持清醒, 披著外在窗口吹著涼風。
這麼等了許久, 掩在枝椏后的明月都移到了檐上,也沒等到鐘慕期回來。
沒親眼看見他上的傷, 李輕嬋不敢閉眼。
終于聽見靜時, 李輕嬋正打著瞌睡, 迷糊著辨清聲音是隔壁傳來的,倏地起了, 而后就低呼了一聲, 是起得太急, 膝蓋撞上桌角。
這一下撞得有點狠,痛得咬起了,扶著桌面久久不能彈。
侍守在外間,聽見聲音急忙來扶。
“是不是我表哥回來了?”李輕嬋忍痛問著。
侍點著頭,“侍衛剛來說了,是世子回來了,小姐現在就過去嗎?”
李輕嬋想現在過去,可是膝蓋疼得很,坐回去了幾下,等痛覺散去了幾分,才往隔壁去了。
隔壁房間燈火通明,卻不見人影走,李輕嬋靠近了準備敲門時,忽有聲音道:“世子正在沐浴,請小姐稍待。”
侍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把李輕嬋嚇了一跳,抓著袖口往一旁移了一步,正好讓開了房門。
侍衛將房門推開,“小姐進去等就行。”
李輕嬋與這些冰冷侍衛相也不習慣,下意識順從地踏進去一只腳,然后猝然想起侍說過鐘慕期不喜歡別人進他房間這事。
遲疑了下,道:“我在外面等就好。”
“小姐若是凍病了,屬下都得挨罰。”侍衛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沒有一聲調起伏,像是沒有一樣。
李輕嬋覺得不自在,微一頜首,踮著腳進去了,而后,門在后合住。
兩扇門撞發出的聲音像是一道悠長的鐘鳴,在李輕嬋心底一層層開,突然間心生怯意,不敢再往前走了。
大半夜的孤男寡同一室,是不是不太好?
可轉念一想,又不是第一回 這樣了,這時候想這些是不是有點矯了?況且表哥上還有傷……當初病重站都站不住的時候,表哥可是親自照顧,從來沒有過這些顧慮的。
李輕嬋說服了自己,但房間主人不在就沒往里面去,只在外間榻上坐下來。
榻上放著一張矮桌,桌上是燃著的燭臺、幾本書和一盞茶水。
李輕嬋只略微掃視了周圍一眼,就撿起本書翻看起來,可那書看不懂,越看越迷糊,暈乎乎間聽見了水聲傳來。
京城的冬日特別冷,大戶人家都習慣把洗浴室建在臥房旁,在里間有一道小門是可以直接相通的,省得冬日洗完還要在回房的路上挨凍,想來這間也是這樣的。
是表哥在沐浴嗎?可是他上有傷,不是不能水嗎?
屋除了這水聲就沒別的聲響了,李輕嬋只覺得這聲音越來越清楚,臉莫名紅了。
心中一陣燥熱,忍不住去開了窗子,涼風襲面,讓清醒許多。又往外探,想讓風再大些,好將上的熱氣全部帶走。
水聲被風聲取代,小了許多。
只是還沒等李輕嬋徹底冷靜下來,院墻外火沖天,隔著老遠都能看見攢的火把,幾乎是將半條街都照亮了。
他們住的這個宅子不大,坐落在一個很普通的街道上,周圍也盡是些尋常人家。
李輕嬋覺得那景象不太正常,“咦”了一聲,側耳傾聽著,聽見外面響起訓練有素的腳步聲與破門聲,隨后是男人的喊聲與婦孺的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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