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合著我就是一工人唄。"餘州邊歎氣邊往屋走。江淮跟在他後走進餐廳,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餐桌旁的陸舒。
門鈴響起的那一刻陸舒就猜到是他,然而此刻看到他仍然止不住慌,收回目,盡量裝作若無其事地和趙蔚然說話。
“你先坐,我去把螃蟹蒸上。”餘州招呼江淮坐下,“老婆,給淮哥拿碗筷。”
“來了。”趙蔚然起跟著餘州往廚房裏走。
餐廳頓時隻剩下江淮和陸舒兩個人,餐桌旁隻剩下陸舒邊的一個空座位,江淮隻能在邊落座。
兩人相顧無言,江淮率先開了口:“我買了螃蟹。”
“哦。”陸舒尷尬地應聲。
江淮的人生沒有哪個瞬間如現在一般尷尬過,隻能默默告訴自己:萬事開頭難。
就在兩人各自煎熬的時候趙蔚然和餘州終於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餘州落座之後看著陸舒的臉有些忐忑地道:“正好江淮來附近辦事,我就把他來一起吃飯了,不介意吧。”
“沒事兒,沒什麽好介意的。”陸舒笑了笑,表麵上看並沒有什麽明顯的緒波。
“差點忘了,你們先吃,我去溫個薑黃酒,配江淮帶的螃蟹。”餘州起道。
“我跟你一起。”江淮也跟著起往廚房裏走去。
餐桌上隻剩下陸舒和趙蔚然兩個人,趙蔚然朝廚房裏的兩人看了一眼,轉頭對陸舒道:“這什麽況啊?江淮怎麽來了?”
“餘州把人來的,你問我?”陸舒沒什麽吃東西的胃口,坐立難安地喝了口水,又聽趙蔚然問道:“那你現在怎麽想的,我怎麽覺你一直躲著江淮呢?”
“我什麽都沒想。”陸舒道:“我隻是跟他待在一起不自在。”
趙蔚然從未有過如此複雜的經曆,也不能理解陸舒的糾結與矛盾,於是看了一會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沒再說別的。
江淮和餘州在廚房裏溫酒,他執意要跟進來的原因隻是為了要提醒餘州,“不吃薑,的酒裏麵不要放薑了。”
正在忙活的餘州“嘖”了一聲,道:“事兒這麽多呢。”
江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餘州笑道:“你那什麽眼神兒,我說一句都不行?”
江淮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方才護短的樣子,被餘州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不免自嘲地笑了笑。
餘州歎道:“你這兩天跟變了個人似的,江淮啊江淮,你栽了。”
江淮但笑不語,直到黃酒溫好才各拿兩杯回到了餐廳。
江淮將沒有薑的那一杯黃酒放到陸舒麵前,陸舒禮貌道謝。
一個說“謝謝”,一個說“不客氣”。客氣得像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
陸舒看見他們三個人杯中帶著薑的黃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心中悄然劃過一說不清的覺,似乎空落落的心逐漸生出一些溫暖的東西。
他們四個人上次坐在一起吃飯還是去機場接陸舒的那天,彼時趙蔚然和餘州不清楚陸舒和江淮他們兩人之間的過往,隻當他們的客氣是第一次見麵的禮貌,如今知道見他們還是如此拘謹,不免覺得好笑。
“大閘蟹差不多了,我去端出來。”餘州將蒸好的大閘蟹從廚房裏端出來放在餐桌中間,還調了蟹醋。餘州意有所指地道:“知道有人吃大閘蟹,江淮特意買的。”
陸舒聞言垂了垂眼眸,在座四個人裏趙蔚然和餘州不清楚,但江淮是不吃這個的,他嫌麻煩。每年他吃的螃蟹屈指可數,也就中秋的時候吃一兩個應應景兒。
餘州這話是說給誰聽的,在座的人心裏都清楚。
“知道你吃,特意給你買的,吃你的吧,吃的也堵不上你的。”江淮對餘州道。說完,他拿過一隻大閘蟹,認真拆起了蟹。
陸舒雖然和江淮待在一起不自在,但是也不會跟吃的過不去,見大家都開始拆蟹,也拿了一隻開始拆。
餘州拆了一隻悄悄給了趙蔚然,陸舒抬頭正好看見這一幕,正要笑著打趣,一低頭就看見江淮放在自己麵前的小碟子。
那隻螃蟹被他拆得七零八落,但是麵前的小碟子裏堆滿了黃澄澄的蟹黃和香氣四溢的蟹。
陸舒頓時怔住了,江淮趁機拿過手中拆了一半的螃蟹道:“你慢慢吃,我幫你拆。”
坐在他們對麵的二人見狀開始起哄,餘州第一次見到江淮這副模樣,揶揄道:“嘖嘖,你這可真是枯木逢春啊。”
趙蔚然也一臉欣地笑。陸舒臉通紅,低著頭默默喝了一口黃酒。
“吃你的吧,那麽多廢話呢。”江淮的表也有些不大自然,但上不饒人。
這一頓飯吃得人既心累又曖昧,席間江淮就如他說的那樣一直在默默拆螃蟹,直到陸舒小聲跟他說“不想吃了”才停手。
一頓飯吃到最後,江淮麵前堆滿了螃蟹殼,但他自己卻一口沒吃,就連用來祛寒的黃酒也一口沒喝,蟹和酒全進了陸舒肚子裏。
餘淮和趙蔚然準小夫妻倆看熱鬧不嫌事大,吃完飯熱邀請他們住下,但前提是隻有一間客房,江淮不可能就這樣跟陸舒住下,再加上陸舒因為吃螃蟹的緣故喝了不黃酒,那酒度數不高,後勁有點大,江淮怕後半夜難還是開車帶人回了家。
一路上陸舒和江淮都沒怎麽說話,快到家的時候江淮問了一句:“難嗎?”
陸舒以為他在問喝了酒難不難,於是搖了搖頭道:“還好,不怎麽難。”
江淮看了一眼,突然道:“怕你看不出來,所以我想跟你說一下,,我在追你。”
顧南舒知道,陸景琛睡過一個女人,且念念不忘,所以結婚六年,他都不曾碰過她分毫。可她不明白,他明明盼著她早點死,為什麼當她意外車禍,生死一線的時候,他還要拽著她的手,狠聲質問:“八年前你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又霸占了陸太太的位置整整六年,現在你不說一聲就拋夫棄子……顧南舒,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
六年前,許硯談和岑芙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沒人會把他們放一塊想。岑芙怯懦循規,許硯談妄為放肆。 連岑芙的姐姐岑頌宜——那個美豔的表演系花死心塌地都追不上他。 聚會上,別人暗地笑談姐妹倆:“她妹是她爸媽為了小宜治病才生的。” 岑頌宜攬著朋友,笑著玩樂沒否認。 岑芙低著頭聽,手指摳得泛白。 許硯談懶懨懨窩在一邊兒,余光掃了眼,勾著唇與他人碰杯。 ①岑芙想給常年打壓自己的岑頌宜找點不痛快,但是選錯了法子。 不該去惹許硯談。 燈光曖昧的酒吧里,岑芙假借被人撞到摸了許硯談的手。 他那迭著青筋的大手,好似一把就能掐死她。 摸了下一秒,岑芙後悔了,嚇得後背發涼。 她低著頭退了兩步想跑,忽然被他慢悠悠叫住:“姑娘。” 許硯談懶散地坐在吧台邊,掀眼的瞬間,女孩一雙含著畏懼的小鹿眼印在他眸底。 她站在那兒,紅潤眼梢,顯得脆弱又可憐,被越來越多注意到他們的人打量。 許硯談手裡玩轉著酒杯,笑了:“摸完就跑?” 岑芙肩膀一抖,彷彿掉入猛獸群的弱小動物。 ②分別數年,岑芙想不到會在自己同學的婚禮上再見到許硯談,據說是陪一個女同學來的。 看著他們挨在一塊有說有笑,岑芙懶得再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起身離開。 走到出口,她被倚在一邊等待許久的許硯談攔住。 許硯談眼眸漆黑深邃,看不透情緒。 他把煙掐了,語氣懶散:“還認得我麼。” “許硯談,被你耍著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