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收回手,笑了笑:“很好。”
兩人沒什麼好收拾的,只江恕腳不便,下地行走有些困難,常念怕自己扶不他,要是再摔了指定不好,想去十騫進來,誰知未有作,先聽到外邊傳來一陣鬧嚷聲。
“侯爺呢?快讓我們進去,我們要面見侯爺!”
十騫勸阻:“侯爺早有規矩定下,爾等無事,便識趣些,否則怒侯爺……”
“蒙騙誰呢?”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語氣,“我們都聽說侯爺出大事了!”
常念張地看向江恕,只見他眉心蹙起,面上浮現十分的不悅。
常念小聲道:“我出去他們走。”
“不用。”江恕拉到懷里,低聲:“什麼也不用說,耐心等我一會,便回家,不?”
常念猶豫一下,點點頭。
知曉,寧遠侯重傷殘廢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必然搖軍心,將近年關,諸事紛雜,天漓、東月二國的使臣還在京城,西北更出不得子。
江恕并未出去,沉聲對外道:“何人要見本侯?”
喧鬧聲戛然而止。
擁在門外的兩個副將及幾個小兵,不面面相覷。
柏將軍不是說侯爺昏迷不醒了?
他們壯著膽子,道:“回稟侯爺,屬下聽聞您子不爽利,心中憂慮,特來求見。”
江恕冷哼一聲:“那便帶上軍滾進來!”
幾人聽這聲音,中氣十足,不怒自威,比之平時冷臉訓斥眾將還要肅冷幾分,一瞬間,竟是畏不前了。
十騫見狀,便低聲音道:“聽我一句勸,千萬別惹冷面閻羅。”
為首的副將訕笑幾聲,連忙走。
柏祈大步走過來,朗聲道:“怎麼?都到了門口還不去見過侯爺?”
這幾人都是柏祈教唆來的忠誠走狗,恭敬垂頭:“柏將軍。”
柏祈看看立在門口的十騫,微一拱手,對里道:“侯爺可還安好?”
江恕不答反問:“好?你倒是進來說說,何為好。”
進來?
此刻不該千方百計躲避旁人嗎?
柏祈詫異片刻,然他確定江恕那廝定是出了事,不若重病起不來床的小公主怎會一大早跑過來?
“還侯爺息怒。”隨后,柏祈果真掀簾,尾后的幾個隨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進去。
偌大的營帳里,飄著苦藥湯的氣味,約還可聞到金瘡藥的特殊氣味。
柏祈心中有了底,上前幾步,隔著垂簾下一道六扇屏風,看向里間。雖只看得到一道朦朧影。
“侯——”
話音未落,一抹凌厲白閃現眼前,竟是荊棘劍穿屏風刺過來!雕琢細劍刃鋒利的劍正在柏祈面前,距腳面一尺的地方。
嘩!
邊幾人嚇得臉驚變,連連退后,這樣準而尖銳的力道,便是他們五大三沒病沒痛也擲不出來啊!
寧遠侯像是出事的樣子??怕是單手便能撂倒他們!
柏祈的臉,也“唰”的白了下去,咬牙問道:“侯爺這是何意?”
江恕冷嗤:“平白無故擾了本侯清凈,你說是何意?”
里間適時傳來兩聲弱的泣:“你快他們走呀!本公主不高興!”
芙蓉春深,帳暖,引人遐想連篇。
江恕的語氣也越發不耐煩:“滾出去,各領二十大板,以示訓誡。”
幾人膽戰心驚,顧不上好奇里間是何等旖旎風,垂頭便應:“……是。”
他們臨走前不忘拽拽柏將軍,柏祈凝著跟前的劍,終是不不愿地退出去,滿腹狐疑。
十騫在門口,做出個請的手勢:“幾位,二十大板,得罪了。”
柏祈臉鐵青地瞪他一眼。
十騫毫不怵,揮手人拿軍來,至于這來找茬的柏將軍,他親自手!
瞬時,西北大營傳出幾聲慘。二十大,實在不算多,然只要力道掌握得妙,皮開綻,也不是難事。
閑暇的將士們紛紛好奇圍觀。敘清椅過來,大家都問他:“敘大人,您可知他們犯什麼事了?”
“造謠生事,以下犯上。”敘清微微笑了一笑,和煦溫潤,“你們都知道侯爺的脾,回去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想必心中有數。”
那廂,二十大板打完了。冷風裹挾紛飛的細雪一吹,鉆心剜骨的疼,癱在木凳子上的幾個人,面如土。
圍觀的將士們不由得膽寒,胳膊,不約而同道:“多謝大人點撥,我等明白了。”
營帳,常念擔憂地捂住江恕被鮮滲的紗布,方才用力過甚,定是傷口裂開了。
江恕卻拿過冰涼的手,另取一方雪帕子仔細干凈手心的跡,他作慢條斯理,耐心又細致,似不到上的疼痛。
常念眼眶紅紅的,又有些想掉眼淚。拼命捱下那子酸楚,搖頭道:“不了不了,我們先換藥。”
“先回府吧。”江恕說著,拿紗布再將傷口纏繞一圈,止住。
侯府的馬車,正停在營帳外。
一行人有些費勁地坐上馬車,常念接連打了兩個噴嚏,整個人窩在江恕懷里,面上的難開始藏不住。江恕拿大氅抱住,一路沉默。
及至回了朝夕院,藥湯早熬好煨在火爐上了,江老太太等了許久,眼下瞧見孫子孫媳婦一個病一個傷,連連嘆氣:“唉,回來了就好。念寶啊,你該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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