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給送水晶鞋的人,一直都是他。
第55章 第 55 章
◎纏綿悱惻◎
夏天到了, 大三的假期來臨。快到畢業年,有長遠規劃的同學開始各自忙碌。
紀珍棠也需要幫的品牌自賬號做一些籌謀,今年暑假沒出去打工, 找團隊,勘景,做了幾場拍攝, 正式地規劃起未來的發展路線。
把自己的設計擺出來,被人家夸超前。
藝從沒有標準答案,可是放到校園里, 又要面臨種種考核。
紀珍棠從前一直苦于績, 因為在半山腰的分數, 實在難于往上升。
也為這些事痛苦、焦灼過,到頭來, 到了的負面反饋。
后來在學校博館遇見了鐘逾白。
不知道多久以前上的畫被掛在不起眼角落里, 他看到了的小魚和山水, 還有簽下的小小藝名。
每每想起, 都是讓覺得很有力量的一段相逢。
紀珍棠設計了一枚紅小鯉魚的針,是給鐘逾白的,算是某種紀念。
他很對事表現出熱, 為了養在家里的那兩條魚, 大概就是他雷打不的規律里最為顯著的懷了。
針到手那一天,前所未有地高興, 放在掌心,看了又看。
期末周過完,宿舍空了。紀珍棠坐在桌前, 把針小心翼翼地裝盒, 理好之后, 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秦蘭說最近忙,所以才沒對關心太多,又噓寒問暖,聊起近況。
紀珍棠都說好,爸爸也好,一直笑瞇瞇,完全不提和紀桓的那些糟心事。
秦蘭這幾年還在星洲的咖啡廠做事,從后面的流水線工往上升,今年已經當上部門經理了,吃了沒文化的虧,苦了一輩子,也終于等來時來運轉的機會。
有時會問紀珍棠缺不缺錢,很多年,媽媽沒有在面前提錢的事,聽得出,這是因為現在手里寬裕了。
但紀珍棠搖著頭說不用。
秦蘭說:“快畢業了是吧,等工作了就好了,能自己賺錢,不用靠你爸爸接濟。”
“……”
紀珍棠聽著媽媽的話,看手上的藍寶石,心中五味雜陳,突然接不上話,沉默了很久。
媽媽又問:“工作有什麼想法嗎?如果國就業形式不好,你考慮考慮回星洲,媽媽在這里認識一些珠寶公司的經理,星洲珠寶的行還是不錯的。”
紀珍棠喃喃:“星洲……?真的嗎。”
秦蘭說:“是呀,哪怕在唐人街開個小店鋪也能賺個糊口錢,發達國家的老板多,市場也景氣。”
頓了頓,腦子里的:“可是我沒有想過出國啊,我最近在做自己的設計品牌。”
秦蘭哦了聲:“沒什麼,我就是幫你提供一個思路,現在星洲這邊的政府也在想辦法留住中國的留學生呢,你來,就是個順水推舟的事,靠媽媽近一些不好嗎?”
紀珍棠聽著,把咬白了。想說話,但說不出口。
“是不是怪媽媽當年把你送走?”
“沒有,”說,“沒有怪,我就是……”
就是覺得你們大人真的好奇怪啊,不要了就送走,想念了又召回。
到現在,紛紛獻出殷勤的意,企圖填補長的空虛。
可惜為時過晚,重圓的破鏡也全是拼的裂。
秦蘭的語氣無奈而疚:“對不起寶貝,以前條件不好,實在沒有辦法。現在日子好過一點了——”
紀珍棠打斷:“媽,我要跟你說個事。”
“嗯,你說。”
本來并不打算提的,但是話已至此,紀珍棠還是支支吾吾說出口:“我……”
整理了一下措辭:“我前幾天,見到爺了。”
秦蘭不解:“什麼爺?”
紀珍棠說:“就是我小的時候,陳府的那個爺。”
秦蘭一愣,顯然張起來,聲音揚起幾個度:“你見到他了?他現在在中國?”
紀珍棠握著手機,也隨變得張,手心都冒汗:“對,我們生活的地方還近的。他不姓陳,姓鐘。”
“打過招呼嗎?他認出你了?”
說:“沒有。”
沉片刻,秦蘭像是松下一口氣,語氣重新溫和下來,說:“沒有就好,離他遠一點。”
媽媽倒是松了口氣。
但紀珍棠怔住,仿佛嚨被人扼:“為什麼啊?我們小時候很親的,太太對我也很好的,我到現在都——”
話音未落,便聽見秦蘭說道:“不要招惹是非,過好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該認識的人,我們就識趣點,離遠點。”
紀珍棠:“……”
“有些事你可能是不記得了,那時候太小。”
“我記得,”說,“我記得那艘船,我記得有人開槍,也記得太太沒有和我們一起回來。”
雖然年紀很小,因為事太深刻,都記得。
秦蘭緩了緩,“記得就好,也不用問我為什麼了。”
“……”
掛掉電話后,紀珍棠的心里一團。
滿腦子都是媽媽說的那句:離他遠一點。
不是需要在爸爸和媽媽那里尋求到肯定和祝福,卻也忍不住難過于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樣唱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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