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蕭瑟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但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蕭染的臉上，似乎是想從的臉上瞧出點什麽來，但失敗了，蕭染太淡定了，沒有一一毫的緒外。

剛才看了全程，知道即便麵對的是江鶴眠那種變態的人，還是可以做到從容不迫。

當真是厲害。

蕭瑟也不，但蕭染卻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了，從深城過來本來就很累，如今時間也晚了，隻想早點休息，至於是不是在敵人的地盤上蕭染一點也不在乎。

如果因為在江鶴眠的地盤上就怕凍怕西不吃不睡的話，那趁早舉白旗投降吧。

什麽都不用做了。

走過蕭瑟回到室的時候，蕭染有短暫的停下腳步，兩個人幾乎是並肩站著，卻是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蕭瑟以為會跟自己說什麽警告的話，或者痛恨的話，但蕭染自始至終也隻是說了一句：

“其實我還是很開心，很開心你能重新站起來。”

說完這句話連看都沒看蕭瑟是怎樣的反應就邁步離開了，好像什麽樣的反應都沒關係，這個人已經不在乎了。最後還是蕭瑟從的話語中回過神來轉追來：

“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我們談談。”

蕭染其實很累了，縱然沒做什麽力勞，可是麵對江鶴眠必須時刻保持著十二分的神，如今他人離開，蕭染的戒備也才稍稍放下，整個人都呈現由裏到外的疲憊。

但也很明白，明白和蕭瑟的一場談話總是要來的，自己也有很多的問題要問蕭瑟，即使這些問題的答案在結果麵前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可蕭染還是想知道。

“好。”蕭染停下腳步，回頭看：“我們談談。”

江鶴眠的地盤，誰知道是不是在哪裏裝了監控或者錄音設備，可蕭染也沒多在乎了，就那麽在距離自己最近的餐桌前坐了下來，順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沒過多久蕭瑟也在蕭染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或許是還是覺得有些意外，蕭瑟走過來的時候，蕭染的視線就落在的上，看著一步步的朝著自己靠近。

看著落座在自己的對麵。

或許直到這一刻蕭染才有了一種蕭瑟真的一直在騙自己的真實。

兩張相同的臉，外人幾乎看不出什麽差別來，隻不過如今一人因為手失去了頭發整日戴著帽子，一人還是長發飄飄的弱模樣。蕭染看著蕭瑟，覺得自己大概率就是被這副弱的模樣騙了。

以至於從來，沒有一刻曾懷疑過。

“什麽時候好的？”蕭染先一步開了口：“還是從一開始它就沒有廢？”

蕭瑟聞言笑了笑，繼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下的雙：“你也知道蕭功是什麽樣的人，我在他的邊待著，如果像個正常人一樣，早就不知道被他送給誰，換取什麽樣的合同了，我為了自保，讓自己扮演一個殘廢，這一點應該不難理解吧？”

“不難。”蕭染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麽做，隻是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和媽呢？你以為我和媽會告訴蕭功你是裝的？會讓蕭功破你的謊言，從而讓你去做那些易嗎？”

“你知道我在蕭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放下過的一件事是什麽嗎？”蕭瑟笑著說：“是防備，蕭功我要防備，程立秋我要防備，蕭詩我要防備，甚至是家裏的傭人保姆我也要防備，你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會覺得好玩把你的頭發剪掉，什麽時候覺得有意思在你的床上放你最害怕的蟲子，又在什麽時候突然覺得你討厭，把你關進地下室裏好幾天。”

“隻有防備才能讓我活著，你知道嗎？時間久了以後我能夠準地知道，知道他們有時候心不好，什麽時候心來，又什麽時候會單純隻是無聊。”蕭瑟看著蕭染：“其實你也很會察言觀，但你應該不是我這樣，是為了生存，為了活著。”

“媽曾經要帶你走的，是你自己不願意。”

“我當然不願意。”蕭瑟的表慢慢變得狠厲起來：“他們加諸在我上的，我如果不還回去也就不是我了。”

蕭瑟：“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變這樣，可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這麽多年，再善良的人也都能滋生出最惡毒的反骨。不是我不願意善良，我也知道善良是好的，可當你站在我的立場，經曆我經曆的那些事，你還能淡然自若地保持初心嗎？或許你能，或許你可以做到，但我不能，我忍不下這口氣，我一定要把他們曾經對我做的，全部還回去，不還回去，我這輩子都會吃不好睡不著，我做夢都想喝他們的，吃他們的。”

“換我也會和你一樣。”蕭染說：“我一樣會還回去，會讓他們不得好死，但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又和媽有什麽關係？別告訴我是覺得我們欠了你。”

“沒有欠我嗎？”蕭瑟笑起來，可那笑裏全是怨恨：“我苦難的時候你在哪裏？媽在哪裏？媽護著你在我看不見也不著的地方，一年回來一次看我，一次待不了一天，我訴說我遭的委屈都不夠呢？這是我疼我了？別鬧了，我以前或許還抱有幻想，但是漸漸地，我就不稀罕了。”

“至於你。”蕭瑟的視線在蕭染的臉上來來回回：“你和我有著同一張臉，小時候我們的關係又那麽好，老實說，我並沒有想把你怎麽樣，可你自從回來就那麽的高高在上，一副要當我救世主的模樣，真是讓我惡心，蕭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也是走投無路才回來的，在我麵前扮演英雄是為了給自己找存在嗎？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如今有的一切也不過是仗著商酌言給你的。”

“在我眼裏，你什麽都不是。”蕭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