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的就轉離開了,像是多留一秒就會被商酌言永遠的囚在這裏,再也不見天日。
商酌言沒,久久地看著那扇開啟的門,他知道門外是一個正常的世界,他也知道自己隻要不進來就能看起來看正常人無異,但門外的世界不屬於他。
他不適合生活在黑暗中,一個人。
蕭染這次離開大概就不會回來了吧?好的,縱然這樣的方式不是商酌言計劃中的,可如果能夠一勞永逸,讓蕭染對自己徹底死心,未嚐就不是一件好的事。
就這樣吧。商酌言想,他和蕭染從一開始就該是這麽一個結局。
現在也沒什麽兩樣。
隻是明明是自己讓蕭染離開的,為什麽得償所願之後他會這麽冷,這麽空虛?可以把蕭染帶回來嗎?可以,隻要他想,就可以,可是帶回來之後呢?難道自己真的要把蕭染關起來嗎?
蕭染覺得自己是在嚇,可是大概隻有商酌言明白,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曾經真的這麽想過,在蕭染第一次走進這個家裏的時候,他就這麽想過。
想過,不止一次的想過,甚至隨著蕭染在自己邊的時間越來越長,這種念頭非但沒有任何的遏製,反而越來越瘋漲,他是希蕭染隻看到自己,隻想自己,也隻自己的。在一次又一次地食言為了家人離開自己邊的時候,商酌言就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
他早晚有一天會真的這麽做,所以在做出這樣的事之前,他還是讓蕭染先離開吧。
他們之間本就沒多好的回憶,再留下來或許連最後的那點麵也就不剩了,商酌言不願意走到那一步,也不能走到那一步。
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讓彼此回到原點,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
好的。
商酌言在想什麽蕭染不知道,隻知道自己慌了,慌得連電梯都來不及等,直接從樓梯上跑了下來,直到自己跑出公寓,站在冬日的黑夜裏才意識到自己的雙其實酸得不像話。
隨時都能跪下去。
撐著最後一些力氣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來,整個人都還是糟糟,不清醒的,但好在自己離開了那個房間,沒有被關起來。
冬日的冷風刺骨,蕭染剛才在浴室裏服也被沾了一些,此時被風一吹像是北極圈,但沒有盡快離開,像是沒有力氣再多走一步,也像是靈魂都自離了。
承認自己直至現在這一刻還是有些害怕的,麵對那樣的一個房間,那樣的一個商酌言,沒有人會不害怕,蕭染自以為已經對商酌言有了些許的了解,某些方麵也懂他,但在這個晚上才知道自己從未明白。
曾以為的明白也不過隻是窺探到了冰山一角。
以前的自己隻當這個人的緒喜怒無常了一些,自小的經曆艱難了一些,卻從未想過他的裏真的住了一頭惡魔,這惡魔張牙舞爪地說自己是他的獵,要囚自己,要把自己變他的所有。
原來商酌言曾向自己展的,不足以他真實的十分之一。
蕭染是害怕的,不想失去自由,更不想失去自我,但此時坐在這裏,被冷風吹著,理智越來越清醒,整個人也越來越理智,抬頭看著眼前的這棟樓,這麽高的樓層明明自己什麽也看不到,卻又好像能到。
自己離開後可以去找母親,找蕭瑟,但商酌言又能找誰呢?
他好像被困在了那個房間,沒有人帶他出來。
蕭染不是不能去嚐試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做這個帶他出來的人,帶代價未免有些太大了,很有可能會為被關在籠子中的那個人,讓彼此越來越好的才是一段健康的關係,蕭染好像沒那麽偉大為了一段犧牲自我。
如果說因為蕭染的不肯回頭說其實並沒有那麽喜歡商酌言,蕭染也並不否認,好像的確更自己。
母親的經曆擺在那裏,沒辦法不在一個人之前好好的自己,絕不可能為了一個人連自己都不,連自己都不要。這樣畸形的關係也勢必不可能維持多久。
蕭染了驚嚇,但卻仍舊謝商酌言。
沒有人比蕭染更清楚的知道,他其實有足夠的能力,足夠的理由把自己留下來,他甚至可以騙自己在一起,然後再一點點地馴服自己,但商酌言沒有這麽做,他選擇揭開自己最為暗的一麵給蕭染看,最後讓離開。
商酌言比蕭染以為的還要喜歡自己。
隻是蕭染無法回應這樣的占有。
沒辦法不自己。
不知又過了多久,蕭染才算是重新活了過來,在寒風中自長椅上起了,最後看了一眼高聳雲的樓層,緩緩地一步步地朝遠走去。
想,自己和商酌言之間,這一次是真的到此為止了吧。
既然和商酌言已經沒了關係,這座莊園蕭染也不可能再住下去,那太不合適,可今天太晚,沒有時間再去找房子,也不想半夜三更地折騰母親,讓擔心自己,所以蕭染還是回到了莊園。
已經夜深了,母親卻還沒有睡,難得下了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不知在想什麽,連自己進來都未曾發覺,直到蕭染走近了,楊雅君才如夢初醒地回頭,詫異的看著蕭染:
“回來了?”
“嗯。”蕭染將自己的緒遮掩得很好,在母親邊坐下:“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我姐呢?”
楊雅君聞言卻並沒有回答蕭染的問題,視線在臉上來來回回地看著,就在蕭染出聲想要問看什麽的時候,楊雅君卻輕聲問:
“發生什麽了?怎麽不開心?”
蕭染本就酸的心像是被人了一下,以至於臉上的表都快要維持不住,不應該讓母親擔心,所以現在應該搖搖頭說沒事,可開口的那一瞬間蕭染聽到了很輕的一道開門聲,以及椅滾的聲音。
很短暫,幾乎察覺不到。
但就是這個意外,讓蕭染到邊的話莫名其妙地繞了一圈,換了另一句,說:
“媽,我如果突然結婚,你會覺得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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