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將蕭染送到一棟半山腰的別墅莊園,這裏遠離市區,依山傍水,景怡人,蕭染一路上甚至還能看到雲霧繚繞,周遭也沒有任何的住戶,像是一棟遠離塵世的世外桃源。
原以為商酌言會將自己的母親隨意安置在一個地方,卻沒想到也是用了心思的,從大門的安保係統就可以看出,甚至別墅還配備了家庭醫生,隨時觀察楊雅君的病,更不要說照顧的傭人,每一個都是挑細選。
蕭染不知道商酌言是什麽時候做的這些,麵對這樣的心沒人會覺得不歡喜,這是一種被在意,被重視的,蕭染的心在這一刻被塞得很慢,但與此同時心深也難免地蔓延出了些許的苦,商酌言到底知不知道他越對自己好,自己對他的就越難放下?
他怎麽會不知道呢?他那麽聰明,很多時候自己什麽都不說他就能一眼看穿自己在想什麽,可他明明知道還是這麽做了,為什麽?
或許連商酌言也是矛盾的,一邊想讓自己遠離,一邊卻又不讓自己忘了他。
蕭染沒有覺得哪裏理解不了,因為從來都是複雜的。自己不也這樣嗎?明明知道越靠近越苦,卻還是在看到他上傷口的那一刻決定遵從本心。
自己的照顧對商酌言來說不一樣也很殘忍嗎?
對於,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絕對的理智,大家都一樣,他們都拚盡全力想在對方的世界裏留下一筆。
如此種種,蕭染也不知道自己和商酌言的會走到哪一步,但至現在還能做到理智。
不問商酌言為什麽明明互相喜歡卻不在一起,因為這沒有意義,如果能在一起他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既然沒有,那知道那個理由也改變不了什麽。
暫時收拾了淩的思緒,邁步進了房間,陳凡在客廳裏等,見到蕭染起了,盡職盡責地將這裏的環境對蕭染做了個大致的介紹,最後又說:“商董說你們可以一直住在這裏,隻要你們不願意就不可能有任何人來打擾。”
蕭染不知在想什麽,淡淡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陳凡等了幾秒,便主說:
“楊士舟車勞頓不太舒服,現在正在房間裏休息,不過也不用擔心,醫生已經看過了,隻是累到了,沒有什麽問題。”
提及母親,蕭染的注意力終於集中了一些,視線落在陳凡的臉上,看到了他眼下的青,想到他跟著商酌言去了榕城,商酌言在自己邊他不是隨時都能聯係上的時候,怕是比他們要焦慮得多,如今回來還要連夜趕去昆城接楊雅君,他或許已經很長時間都不曾好好休息了。
“辛苦了。”蕭染也不知自己該怎麽謝,思來想去也隻有一句:“謝謝。”
陳凡似乎沒想到會說這個,怔忡一秒,回複:“應該的。”
蕭染在這裏陪母親,不需要陳凡也在這裏陪著,便讓他離開去做自己的事,看著陳凡離開之後蕭染才在傭人的指引下去到了母親的房間。
母親比上一次見麵憔悴了許多,本沒有睡著,門口的聲音讓當即轉頭看了過來,看到蕭染的那一瞬猶是不可相信,直到眼眶微微發熱眼前的人都還沒有消失,才確信蕭染真的出現了。
“乖乖。”楊雅君手喚:“快來,快來讓我好好看看。”
蕭染邁步走過去,在母親的椅前蹲下來,主握住微微發的手讓自己的臉:“媽,是我。”
手就在蕭染的臉上覆著,知著的溫度,可即便這樣,楊雅君的手還是不控的在抖,就連瞧著蕭染的目都在抖,好像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方式來確定蕭染就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事實。
“乖乖,乖乖……”楊雅君一遍遍的喊著,蕭染一遍遍的應著,或許是沒有做過這麽長的夢,或許是夢裏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麽真實,楊雅君漸漸相信了眼前的現實。
張開雙臂擁抱蕭染,的,像是隻要稍稍鬆開,懷裏的人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蕭染一直抱有一種希,那就是楊雅君不知道自己和江鶴眠重新有了瓜葛,畢竟在昆城沒有離開,雖然這種希微乎其微,但蕭染在那段不見天日的日子裏,一直靠這個臆想來安自己,隻是現在看來楊雅君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
如果隻是被蕭功所控製,楊雅君不可能擔心現在這個模樣,宛若自己不會再回來一樣。
這一刻,看到楊雅君的擔心,蕭染恨死了江鶴眠,但不敢提,隻能輕聲安著母親。
“沒事了媽,沒事了,我回來了,以後都不會走了。”蕭染輕輕拍著的後背:“我也會把姐姐接過來,我們三個人一起生活,好好的生活,再也不分開了。”
這本是一個好的憧憬,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楊雅君經曆了太多,顯得並沒有那麽相信,認為蕭染的這些話都是在安自己,可楊雅君也沒有將這一點點破,隻是憐地蕭染的臉,說一聲:
“真好。”
蕭染也覺到了楊雅君的不相信,但也沒有想太多,畢竟擔驚怕這麽久,怕是已經草木皆兵,反正以後的日子那麽長,自己安安穩穩地在邊待著,總有一天會相信他們曾經所期盼的平淡就這麽來了。
楊雅君不相信蕭染沒有傷,了解江鶴眠是怎樣的一個人,江家又是怎樣的一個江家,所以上上下下的打量蕭染,一遍又一遍地跟反複確認除了手背上的那道傷口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傷口,楊雅君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楊雅君微微笑著:“以後都不會有事了,沒誰再能傷害我乖乖了。”
楊雅君的話實在是有些矛盾,明明不相信以後都會這麽安安穩穩的,但卻對蕭染說以後都不會有事了,蕭染察覺到了這一點,隻是還不等問一句楊雅君,楊雅君就先一步詢問起了蕭染的狀況。
蕭染便將這抹怪異拋在腦後,覺得‘以後都不會有事’說不定是楊雅君的心願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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