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元景在醫院裏待了一整個晚上，商酌言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醒過來，商元景就坐在病床邊上的位置閉目養神，也不知是不是有所言，幾乎是在商酌言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也睜眼看了過來。

“醒了？”他的聲音裏沒有半困意，清明的宛若一晚上沒睡。

商酌言看了一眼空的病房，問商元景：“有傷到人嗎？”

對於昨晚上的事他縱然沒有全然的失去理智，但到底有一段記憶不太清明，不知道是否做了過分的事，傷人不是他的本意。

“沒有。”商元景說：“我來的算是及時。”

“嗯。”商酌言應了聲：“你什麽時候走？”

商元景沒說話，就那麽眼神淡淡的看著他，商酌言也沒有再問，撐著坐靠在了病床上，對於上多出的傷口似乎也習以為常，沒有多看一眼，商元景看了他幾秒，歎出一口氣：

“和蕭染在一起，不一定會失控，你沒必要考驗自己的忍耐力來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一個好的人是解藥，也是救贖，說不定你和在一起之後你就會逐漸的學會控製，而不再一就燃。”

商酌言聞言笑了下，看著商元景淡淡反問：“所以唐佳對你來說就是個試驗品嗎？”

似乎是不太喜歡這個形容，商元景微微蹙了眉，商酌言對他的反應也見怪不怪，輕聲開口：“你和唐佳結婚也是這樣的想法嗎？覺得隻要結了婚，隻要和在一起，那些曾經發生的事就能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見，所以你結了，對嗎？”

商元景還是沒說話，是這一句便繼續道：

“我不是要說你做得不對，方式是你提的，唐佳又是同意的，沒有所謂的強迫和為難，也算得上是你我願，如果我麵對的實驗和你一樣，了不起輸的就是一場婚姻和幾年時的話，我可能也會做出和你同樣的選擇，但是我不一樣，我如果做了這個實驗，蕭染很可能會失去的命，我不敢。”

“況且我也不知道以後還會對商家的其他人做出別的什麽事來，萬一超過了，犯法了，或者同歸於盡了，總不能讓蕭染守寡吧，那不公平啊。”商酌言苦笑了聲：“我也做不出來啊。”

“這麽多年了，你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同歸於盡的事，現在也不會，倒不用拿這個不會發生的事來嚇自己。”

“不一定啊。”商酌言笑笑：“老大他們幾家公司最近都被我搞了個遍，現在指不定正想什麽方法來針對我呢？真要是把我急了，我就把他們全關進老宅裏，一把火燒了也說不定。”

對於他口中兇殘的方式，商元景微微蹙了眉，倒不是為了商家那些人，而是時隔那麽長的一段時間，他又一次見到了商酌言的瘋狂，一種毀天滅地什麽都不在乎的瘋狂。

他從來都沒有好，隻是更善於藏了而已。

商元景並沒有意外，他當然也是希商酌言好起來的，可換位思考他經曆過的那些事，似乎好不了才是一個正常人，他幫不了商酌言太多，更不會勸說他放下。

也不可能放得下。

“最近失控得很頻繁嗎？”

商酌言大多數看起來都和正常人無異，隻是難以捉了一些，但沒人知道他為了這點無異和喜怒無常付出了怎樣的努力，他已經很厲害了，將真實的緒藏至此。

“還好。”商酌言說：“可能是去了榕城有事要做，反而比之前好了一些。”

“所以蕭染有可能就是解藥，對不對？”

“我不做這個假設。”商酌言說：“我不可能拿來冒險。哥，你不能因為我是你弟弟，隻在乎我，就不在意蕭染的死活。”

商元景的確更站在商酌言的立場考慮這些事，他希自己的弟弟好起來，可是卻也沒有自私到全然不在意蕭染，隻是旁觀者清，他看得出來蕭染於商酌言而言的那份與眾不同，所以比尋常更抱有期待一些。

但既然商酌言這麽堅持，商元景也不會多說什麽。

那是他的世界，他想保護的一個人，用他自己的方式，旁的人是沒有半分資格去評判的。

商酌言平穩下來，商元景便準備離開，卻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商酌言竟還有心思關心他的生活，在商元景起的時候問他：“你呢？都離了婚，不適合再在唐佳的房子裏繼續住下去了吧？酒店開不起？”

商元景回頭看他，商酌言卻隻是笑笑：

“我可以送你一套房子。”

“不用。”商元景說：“管好自己的事吧，等下蕭染來看你，看你怎麽解釋你這一的傷。”

商酌言似乎也是剛意識到這個問題，臉立刻僵了一瞬，商元景滿意了，於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蕭染這一晚上睡得並不是特別踏實，噩夢連連的夢到自己又被江鶴眠抓回了榕城，這一次商酌言還是去救了自己，卻沒有再像這一次這麽好運，他們賭輸了，最後關頭沒有等來陳婧抓住江鶴眠，就那麽眼睜睜看著江鶴眠將商酌言的手指剁了下來，真的做了骨哨。

看到江鶴眠將商酌言的骨頭做禮送給自己，拿著那骨頭痛到全痙攣，以至於痛到醒過來。

手機上的時間不過也才顯示六點不到，蕭染明明很累卻沒有再睡，急切地需要確定商酌言是不是真的平安無事，即便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了，但不看到商酌言，蕭染還是不可能放心得下。

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自己離開了唐佳的家，卻在走出公寓的時候迎麵撞見了商元景，蕭染愣了一下隨即打了招呼：

“商教授。”

“這麽早？”商元景笑了笑：“去醫院看阿言嗎？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蕭染拒絕了他的好意：“我了車。”

商元景聞言沒有堅持，微微錯開讓開了路，蕭染沒有再耽擱，更沒有問一句商元景這一晚上去了哪裏就匆匆離開。

看著蕭染的背影，商元景突然覺得或許商酌言會有一個好結局，因為一個常年在寒冷的人，怎麽可能抵抗的了一個拚命向你靠近的小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