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一切都是混的，很多事即便蕭染特意去想也未必能夠想出前因後果和的細節，但記得那天晚上的商酌言流了很多的，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自己的夢裏都是猩紅一片。

可記得，卻從來沒有看過自己究竟將他刺的有多深。

原來這麽深嗎？深到事已經發生了這麽久，他的傷口竟然還沒有愈合。

蕭染的手都開始有點不控的抖。商酌言看到了，輕輕抓在了手心，說：“不疼。”

“你是鐵人嗎？”蕭染的聲音帶著許的哽咽：“怎麽可能不疼？”

商酌言笑笑：“是真的不疼，瘋子是不知道疼痛的，疼痛有時候對我來說是一種刺激，如果我真的疼，之後的事大概率也不會發生，沒有哪個男人在那麽疼的況下還能得起來。”

商酌言似乎又變得和從前一樣，跟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蕭染卻覺得他像是故意這麽說的，好以此調笑來告訴自己是真的不疼。蕭染沒有接他這樣的好意。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會劃得這麽深，我……”

“為什麽要道歉？”商酌言打斷的話，沒想到這麽執拗，於是問：“是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是覺得我應該把你送到商祺的床上去？”

那晚的事他們的確沒有特意回避，但關於那晚的細節卻是兩個人都不想再提及的，這還是第一次商酌言將那晚的事說得這麽詳盡徹，以至於蕭染都愣了一瞬。

有些事就是沒有去想，現在再去想，很多事也就看得明白了。

“你不會的。”蕭染篤定的說：“就算我沒有刺傷你，你也不會真的把我送到商祺的麵前去，你是想嚇我，想讓我服，想讓我主告訴你那個時候的我到底在做什麽？”

和商酌言認識這麽久，除了在床上，他對自己從未有過任何的傷害，上的威脅是一回事，但事實上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所以蕭染相信商酌言不會真的做那樣的事。

確定了這一點點，那麽有些事也自然而然地有了眉目。

蕭染還在看著那個傷口，輕聲問：“所以你是怕嗎？那晚就是因為見了，你才失控的。”

“那現在我為什麽沒失控？現在也有。”

“我不知道。”蕭染說：“我從來就看不你。”

這句話讓商酌言意外，想看一個人就是想了解這個人，可為什麽？對於一個不喜歡或者討厭的人為什麽還想要去了解？

“以後你想知道什麽，可以直接問我，我都會告訴你。”

蕭染有幾秒鍾沒說話，覺得這兩句話的分量有點太重了，重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什麽都告訴？商酌言自己真的清楚這句話代表的意義嗎？

或許他隻是隨口一說吧。

蕭染沒有讓自己繼續往深裏去想，淡淡應了聲便鬆開了商酌言：“你先洗，我去拿醫藥箱。”

“好。”

不管商酌言自己明不明白，蕭染都意識到自己因為商酌言的這一句‘直接問我，都會告訴你’而產生了小小的歡喜。

——

商酌言和蕭染這邊算得上是和樂融融，但江鶴清卻有些頭疼，頭疼自己的弟弟江鶴眠。

他寧可江鶴眠是像在酒店裏一樣胡發泄一通的，但他沒有，自將他帶離那棟別墅開始，他就一直悶悶的，不說話，不管是在車裏還是回到家，他都在一個角落裏，將頭埋在臂彎裏，可憐得像是整個世界都要把他拋棄了。

江鶴清推了不工作陪著他，他在角落裏蜷著，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孩子。

在江鶴清的眼裏，江鶴眠一直都是小孩子，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任了一些，瘋狂了一些，有些事甚至是沒什麽理智和邏輯可言的，全憑自己喜好，但江鶴清又不是理不了，所以一直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江鶴眠也一直在自己的保護之下生活得很好。

江鶴清以為他能一直這麽好，但今天看來顯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好。自己已經盡全力了，但他卻依然能在自己的保護之下到委屈和傷害。

江鶴清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蜷在角落裏的江鶴眠，幾秒後微微歎出一口氣起走了過去，在他麵前蹲下來，抬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腦袋上，說：

“放心，沒有人會把你送到那個地方去，我不會允許的。”

江鶴眠似乎從江鶴清的保證裏得到了一些力量，過了幾秒緩緩將頭從臂彎裏抬了起來看向江鶴清，那是一種迷茫的還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得江鶴清的心都了。

“哥……”或許是緒太糟，江鶴眠的聲音也有些悶悶的：“我不要再回到那個地方去，他們會打我，會把我關進小黑屋裏去，我害怕……”

“我知道，我知道。”江鶴清將江鶴眠輕輕擁進懷裏，小聲安他：“相信我，你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去那個地方。”

“我是不是真的有病？”江鶴眠第一次對此有懷疑：“如果沒有的話，他們為什麽要把我送進去？今天連商酌言也這麽說，我怎麽了，我是不是真的……真的不太正常？”

江鶴清什麽時候看到過這樣的江鶴眠？他從來都是張狂的耀眼？什麽時候這麽小心翼翼過了?小時候的噩夢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來打擾過江鶴眠了，江鶴清一度以為有些事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一個商酌言就讓潘多拉的魔盒再度打開。

如果知道商酌言的出現會對江鶴眠造這麽嚴重的影響，江鶴清是說什麽也不會將商酌言帶來江鶴眠邊的。

是他輕敵了，他以為商酌言隻是江鶴眠所玩遊戲中的一環，卻不想他竟然這麽難對付。

今天這件事過後，怕不是被他發現了江鶴眠的弱點和死。如果真的是這樣，江鶴眠在商酌言的手中怕是毫無勝算了，縱然江鶴清並不喜歡蕭染，也不願意讓蕭染這個所謂的玩影響他太多，但玩不是江鶴眠主放棄的話，他的心裏怕是要種下一顆執拗的種子。

而因為蕭染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讓江鶴眠的心裏永遠為留下一道痕跡，是江鶴清無法接的。

既然如此，那麽大家就公平一點。

江鶴眠的死被他抓住，沒什麽關係，他就不相信商酌言沒有死。

每個人都有死和弱點，商酌言也不可能是個例外。

“小眠。”江鶴清輕聲開口：“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不管你是什麽模樣，都會有人喜歡或討厭，你永遠無法讓所有人都滿意，所有把有限的目和力停留在那些喜歡你人的上，至於那些不喜歡的，就算你掏心掏肺地對他，他也還是會不喜歡。”

“你沒有不正常，你很好。”江鶴清說：“是他們不好，但沒關係，他們會得到教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