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
他向來自律,極睡得這麽晚。
腦袋有短暫的空白,而後沈樾掀開被子猛然坐起。
剛一起,便覺頭有些昏沉。
是宿醉之後的覺。
晃了晃腦袋,等理智稍稍回來了一些後,他察覺了不對勁。
他昨夜是在主屋睡的。
自從和韓苜憐鬧了不愉快之後,他們一直分開睡的,他這些日子在偏房過夜,如今卻出現在了主屋。
他在這,那韓苜憐呢?
剛剛冒出疑問,便見韓苜憐推開門,走了進來。
穿著一淺黃的羅,已經梳洗好了,那張致的掌臉略施黛便已經楚楚人,隻是神有些冷淡。
見他醒了,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之後坐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樾遲疑著開口。
“我昨夜……怎麽在這?”
“你不記得了?”
“不太記得。”
不記得就好。
韓苜憐舒了口氣。
擔心了一早上,想著要是他知曉昨夜自己又是扇他耳,又是將他當奴才使喚,不得吃了。
韓苜憐垂著眸子,抿了抿。
“你昨夜喝醉了,強行要來我房間,還將我當奴婢使喚,要我給你捶腳伺候你……”
沈樾擰了擰英的眉頭。
他喝醉了這麽欺負?
他有些懷疑。
“我昨夜喝的有點多了,可能做出了一些失去理智的事,並非我本願。”
“就當是吧。”
沈樾:?
沈樾沉默著站起,將自己的服穿好,整理衫的時候,他總覺得左臉好像有點不舒服。
拿過旁邊的鏡子掃了一眼,他瞬間僵住了。
他轉頭看向韓苜憐。
“我的臉怎麽回事?”
怎麽有五個鮮明的掌印?
韓苜憐子一僵,隨即低聲道:“是我……”
“你打的?”
“你昨夜那般欺負我,樣子又兇,還想對我……我嚇到了,急之下給了你一掌。”
聞言,沈樾轉頭看向,似是想分辨出裏麵有幾句真話。
韓苜憐低著頭假裝喝茶,心裏有些打鼓。
這狗男人不會看出點什麽吧?
此時,瓊宇出現在門外。
“將軍,屬下有事要報。”
見他神凝重,沈樾正了正神,邁步走了出去。
“何事?”
“剛剛太子那邊傳來消息,昨夜他們在城郊外被襲擊了。”
“若惜沒事吧?”
“太子妃沒事……太子病了一場。”
“哦。”
沈樾鬆口氣,隨即問道:“對方是誰派來的,查到了嗎?”
瓊宇低聲道:“這便是複雜之,太子猜測,是滄瀾國的細作,如今他人已經到了京城,讓您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你讓人去備馬車。”
沈樾吩咐了一句,之後突然想起什麽:“我昨夜喝醉後,是怎麽進了主屋,你送我過去的?”
“不是屬下。”
瓊宇立刻否認:“是您自己……您一回來就堅持要去主屋,屬下怕您與韓姑娘吵起來,便想攔著您,結果您自己強行進去了,還將屬下關在了門外……進去後發生了什麽,屬下就不知道了。”
聞言,沈樾點了點頭。
看樣子,自己昨夜估計確實是對韓苜憐做了什麽強迫的事,得手了。
也是,要不是被嚇得實在急了,就憑那兔子膽,也敢趁著他喝醉的時候對他手?
……
沈樾到慕容珩所在的客棧時,並沒有見到沈若惜。
慕容珩還有事要理,便讓人先護送回東宮了,他留下來,召見了沈樾。
推開門,便看見慕容珩穿著白繡金的華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氣質矜貴,麵若謫仙。
隻是麵前放著一,有些煞風景。
沈樾上前拱手。
“臣參見太子殿下。”
慕容珩道:“你與滄瀾國鋒多年,你看看,此人是不是那邊的刺客?”
“是。”
沈樾走過來,蹲在地上的旁邊,仔細看了看,之後道。
“是滄瀾國的人。”
“確定?”
“臣確定,滄瀾國的男子,十六歲的時候,都會舉行人禮,禮的男子在左耳穿戴上耳珠,殿下看,這男子的耳上便有耳,我們大衍國男子,從來不興戴耳飾,而且……”
他將地上的人翻轉了一下,從腰間拿出了一個裝暗的套子,從裏麵拿出了幾枚暗。
“此人腰間配飛葉狀的暗,據臣所知,拓跋凜手底下有個專門負責暗殺的組織,擅長使用這些手段。”
慕容珩掀起眸子。
“拓跋凜?他人已經死了。”
既然他們的主子已經死了,那麽這批人,現在又在為誰做事?
冷夜道。
“他們手上的兵不是出自榮親王那邊麽?難不這群人現在是在為蘇晟做事?”
“不像。”
蘇晟這人有個優點,他能做出篡位的大逆不道之舉,卻不會與外賊合謀。
畢竟當年……
他也是為大衍國南征北戰的年王爺,骨子裏的不允許他做出這種事。
沈樾看出了他的想法。
“殿下懷疑,這些人是拓跋燁指使的?”
“跟他不會全無關係。”
慕容珩沒否認,也沒下定論。
他微微出一個輕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父皇已經邀請拓跋燁裏京城了,到時候,孤親自問問他便是,不過在此之前……”
慕容珩頓了頓,之後道。
“孤有件事要給你去做。”
“殿下要臣做什麽事?”
“你既然這麽了解滄瀾國的人,那麽找一批人去冒充滄瀾國的刺客,不難吧?”
聞言,沈樾有些疑,但還是點頭。
“不難。”
“那便行了,孤要讓你……去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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