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愣了一下。
小時候經常來他家玩,隔了七年都還記得,他家一樓就有洗手間。
為什麼要舍近求遠,跑到樓上去換服……
容嶼一回頭見站著不,有些不耐煩地挑眉:“有問題?”
倪歌秒慫:“……沒有。”
算了,樓上就樓上。
抱著校服蹭蹭跑上樓,小心地關上門,打開燈。
一室亮堂。
容嶼的房間像他的人一樣干脆利落,連墻上的掛畫都沒有閑筆,書架上塞滿課本與械書,以及各式各樣的航模和無人機。
倪歌猶豫一瞬,小心翼翼地避開大佬的床,找了個無人機的鏡頭死角,才小心翼翼地把服下來。
校服上被茶潑的地方已經干了,可大片淺咖的印記就像地圖一樣,在服上延展。
“不知道要怎麼洗……”
有些苦惱,剛換好服沒幾分鐘,就聽見敲門聲:“好了嗎?”
“好了。”倪歌趕站起來,把下來的襯疊好。
他推門而。
征求他的意見:“襯我帶回去洗干凈了再還給你,可以嗎?”
“沒事。”容嶼視線隨意一掃,將服拿過來,扔進洗機,“就扔那兒吧,家里阿姨會洗。”
“……喔,好。”
容嶼的手還扶在門把上,換回校服之后,整個人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乖巧程度呈幾何上升。
他有些不自然,眼神游離地:“換好服就下去吧,喝口水再走。”
所以這個家伙……
倪歌眨眨眼。
剛剛,是跑去燒熱水了嗎?
但是……
“哥哥。”倪歌小跑幾步跟上他,提醒道,“我剛剛看到你的書柜才想起來,你的無人機還在我那里。”
容嶼形微頓。
倪歌以為他又要炸,趕解釋:“我沒你的床!也沒你的航模!真的!我就只是看了一眼!”
容嶼:“……”
半晌,他:“我沒生氣,你冷靜點。”
“那個無人機,就先放你那兒吧。”他有些心虛,輕描淡寫地道,“也不是什麼貴重玩意兒。”
倪歌驚了:“那個不貴嗎?”
“……”
其實貴的。
容嶼鼻子。
他當時把無人機飛過去時也沒多想,就覺得能多個由頭,多跟說兩句話。
這跟互相借東西是一個道理,借一次見一面,還一次再見一面,這一來二去的,不就……
“那……”倪歌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真的不想要這架無人機了,開始像小生一樣給自己的芭比娃娃取名字,“它有名字嗎?或者,代號之類的?”
“蒼鷹。”
“這名字取得好,確實像蒼蠅。”倪歌誠懇地拍馬屁,“一天到晚嗡嗡嗡的。”
容嶼:“……”
他面無表地走進廚房,倒一杯熱水,放到面前:“喝。”
這幾天寒流南下,卻還沒到開暖空調的季節。
但倪歌從小怕冷,他覺得,一路都是抖著回來的。
倪歌以為這是讓自己喝完趕滾的意思,可熱水太燙不敢,只好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哥哥,你經常給人送模型嗎?”
容嶼:“不。”
容嶼正義凜然:“我的航模就是我的命子,你見誰天天給人送命子?”
倪歌:“……”
這時候完全忘記了,的書柜當年曾經特地空出一整層,來保存他的“命子”——這件事。
垂下眼,小聲:“可你送過黎婧初啊。”
“不可能。”容嶼聽見了,想也不想,嚴肅道,“我怎麼可能把我的命子在手上。”
倪歌:“……”
真的對命子好執著。
沒有說話,低下頭,小口小口地抿熱水。
他在好像在水里攪了一點紅糖,口時嘗到丁點兒甜,又不至于發膩,喝起來意外舒服。
但這副樣子,看得容嶼眉頭鎖。
倪歌從不撒謊。
所以……
“是黎婧初跟你說的?”
“嗯。”倪歌點點頭,這件事早就想找他求證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說你們一起參加航模競賽,你還送過小航模。”
容嶼皺眉:“哪有……”
他突然一頓。
腦海里浮現出一樁久遠到不能再久遠的往事。
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黎婧初去看他比賽,他的航模返程時出故障墜了機,他撿起來想修,被攔住。
黎婧初問:“那個是壞了嗎?”
他:“沒有的事。”
“如果……是壞了的話。”黎婧初不死心,“能送給我嗎?”
當年的容嶼:“……”
他那時候剛剛認識黎婧初,還不太確定這姑娘一天到晚想干嘛,于是企圖跟講道理:“這都不能飛了,你拿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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