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說這事,好像的確存在,也有所覺。
但這又如何。
穆千璃道:“誰人沒有自己的,我同樣并非偏遠鄉鎮的姑娘,也一樣來到了扶風鎮,他在外掩人耳目,我亦然,可這并不能說明他有何壞心思,若他不愿向旁人自己的真實份,又何需去追究底。”
雖說容澈上的確有些疑點,但穆千璃與他相兩個多月,不說知知底,但也基本算是識。
人人皆有苦衷,為躲避家中逃離在外,也不會隨意向人自己的份,就連來柳州城參加芙蕖宴,也喬裝打扮掩人耳目,那容澈為何不能。
穆千璃并不認為自己永遠不會識人不清,但眼下,的確與容澈相融洽,對方也并未有任何使壞的意圖。
出門在外自當多有防備,但若疑神疑鬼,豈不誰也無法結識了。
至此,穆千璃對于這個話題已然沒有耐心了。
沉聲道:“表哥,此事無需多說了,我自己心中有數,容公子于我而言,也真的只是鄰居而已。”
楊宥然張了張,顯然還想再說什麼。
但穆千璃已是轉,下甲板的臺階,轉而前去后方和憐玉匯合了。
通往前方甲板的船艙門前,一道高瘦的影不知站了多久。
船艙門遮擋了他的形,卻擋不住甲板上傳來的任何聲響。
直到方才穆千璃最后的話語傳他耳中,那雙弧度漂亮的雙徹底繃直,冷下的面的確與所以為的溫善公子形象完全不符。
饒是如此,他卻仍緩和不下神來,怔然站在原地。
只是,鄰居嗎?
本該如此的,但他為何莫名生出了幾分不愿呢。
第18章
幾人在畫舫上游湖一個多時辰后回到了岸邊。
不同于登船時的興致,幾人好似皆是各懷心事,神稍有沉郁。
唯有憐玉視線來回在幾人上流轉,想了片刻后,提議道:“公子,待到再晚些時候城中還有活,不如我們這會先去清辭坊的茶館坐坐吧。”
穆千璃倒也不是心不好,只是因著楊宥然在畫舫上的那番話有了些沉思。
這會被憐玉喚回神來,有些訝異:“清辭坊?你是說柳州城那個文人雅士聚集之地嗎?我們去那干什麼?”
清辭坊在柳州城頗為出名,曾被人稱為雅街。
整條街道皆是文館,書舍,茶樓,畫館之類的地方。
穆千璃對此一竅不通,饒是去了也會不到其中樂趣。
憐玉道:“方才船夫告訴我,因著芙蕖宴,今日清辭坊一間茶館將舉辦畫蓮比賽,茶館老板拿出自己去年在外域獲得的一件珍貴藏品作為頭籌獎勵,不文人雅士皆會前去參加,咱們雖是不懂書畫,但可以去看看熱鬧啊,況且那獎品傳得這般神乎其神,待比賽結束后,定是會拿出來大伙瞧瞧,咱們去見見世面也好呀。”
穆千璃一聽,倒是有了些興趣:“比賽何時開始?”
“船夫說是申時,咱們這會過去,時間剛剛好。”
穆千璃轉頭問容澈和楊宥然:“容公子,表哥,你們可有興趣前去?”
楊宥然撓了撓后腦勺,顯然還有些云里霧里:“聽你的,我都不知道那是啥。”
容澈也微微頷首,表示沒有意見。
于是幾人出發朝著清辭坊前去。
坐落在清辭坊街尾的茶館名為云間,隔著老遠便見那門前人涌。
“怎這麼多人呀。”
憐玉也探頭看去:“聽說為了那頭籌獎勵的確來了不人,或許也有人像我們一樣前去湊熱鬧的。”
云間門前實在太過擁,讓原本只是抱著隨便看看的心而來的穆千璃,是當真有些好奇那頭籌獎勵究竟為何。
好在他們來的時間不算太晚,大廳還剩余零零散散幾桌空位。
穆千璃選了一個相對靠近廳中臺子的座位。
不過也只是相對靠近,實則他們幾乎已經快坐到大廳邊緣去了。
座后,穆千璃好奇地四張了一番,一見周圍四散發著文藝氣質,所見之人皆是一副文質彬彬才富八斗的模樣,有些拘謹。
“我還是頭一次到這種地方來,也是頭一次一次見這麼多讀書人。”
憐玉認同地點點頭,穆千璃的過往自然是知曉的。
讀書不努力,上課便睡覺。
不需旁人邀約,若是有機會,逃學一事總是沖在最前面。
為此,穆千璃打小沒挨打,但到底是兒家,打得多又不舍得打得狠,沒啥效果后,穆老爺便放棄了。
學識上任其隨意發展,武藝上多加鍛煉,這才有了如今一好功夫,子豪邁爽朗的穆千璃。
一旁的楊宥然也是半斤八兩,說不定肚子里墨水還不如穆千璃。
他小聲道:“這讀書人好像長得都一個樣似的,一點也看不出來誰更厲害些,誰有在今日拔得頭籌。”
誰有的確不知曉,但總歸不是他們。
穆千璃又轉頭問容澈:“容公子,你以前來過這種地方嗎?”
容澈目淡然地在廳掃視了一周,而后顯然無趣地收了回來。
他當然來過,如今圣上重文,京城中各不同類型的文館好幾十家,再到類似這樣的比賽活,更是每月都要舉辦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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