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本瞞不住,江家隔天就知道了這件事。
江爺爺江幾乎是一大早就頂門過來了。
在外人麵前向來沉穩有餘的江罕見失了分寸。
到醫院的時候,江逸正在病房門外守著,見二老親自過來,也是吃了一驚。
這幾年兩位老人深居簡出,除非老友之間的喪事,等閑不會出門。如今親自來醫院,這陣仗不可謂不大。
江逸三步兩步迎上去。
“爺爺,。”
話音未落,江爺爺抬手就是一掌閃過去,江逸沒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老爺子年輕時候通拳腳,這一掌下去,江逸的臉十有八九是要腫起來了。
“你還敢我們?我們江家沒有你這樣的丟人玩意兒!從小到大我是怎麽教育你的?好好的一個孫媳婦讓你弄到醫院裏不說,連親生孩子都沒能保住,你算什麽狗屁親爹!”
老爺子聲若洪鍾,整個走廊怕是都聽見了。
素來在一旁負責勸解爺爺的江,這次也沒有出言幫腔。
“小逸,你這次真是太讓家裏失了。”
江雖然個頭不高,但氣勢分毫不減,就因為平時溫和慣了,所以猛地數落起人來殺傷力才更大。
“笙笙那麽好的孩子,你若是不能好好對,就幹脆放自由。”看著江逸眼底裏的紅,深深歎口氣,“你招惹的爛桃花,現在連累自己的孩子不說,還害了笙笙,你怎麽有臉麵對們母子?”
江逸在醫院熬了這幾天,明顯也已經心力瘁,但他沒有反駁,低著頭默默承了來自江家二老暴風驟雨式的責難。
“這件事是我的錯。”他眼神晦,“我應該早點理好的,對不起啊。”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江語氣嚴厲,“孩子已經沒了,傷害也已經造了,你應該跟笙笙道歉。”
江逸苦笑了下,卻沒有說話。
這讓江愈發慍怒。
“這是什麽態度?以為不說話就完了?我們江家沒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子孫。”
說著推開江逸,徑直進了病房。
江眼圈紅紅,進門就握住我的手,半晌才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出口。
“我們笙笙委屈啦。”
我在裏麵其實聽見了全程,原本以為自己對這件事已經麻木。
可這句話像是打開了閥門,讓我自從丟了孩子便憋了好幾天的眼淚終於傾瀉而出,抱著嚎啕大哭起來。
江安地拍著我的背,像小時候每一次我和江逸拌時哄我那樣,歎著氣。
“好好的孩子怎麽就沒了呢?唉,太可惜了,這是跟我們江家沒緣分啊。”
我知道默默盼了很多年,總是憧憬能有個小家夥爬在膝蓋上太。
好容易盼來一個,還沒見麵就沒了,而我和江逸最後這點聯係也就此一刀兩斷,難免唏噓。
江爺爺不好加這種眷抱頭痛哭的場麵,默默歎了口氣。
“都是那渾小子做的孽!我饒不了他!”
我此時此刻已經顧不得什麽裏子麵子,哭得撕心裂肺。
重生以來的委屈,護不住至親的懊惱,還有眼下終於可以一刀兩斷的痛快,種種緒同時湧上來,確實需要一個長輩來讓我傾吐發泄一下。
哭了好久,覺裏的水分徹底被榨幹,我才抬起頭,發現江也是淚流滿麵。
麵對這個始終把我當寶的老太太,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再放縱緒了。
我眼,輕輕起。
“對不起啊,讓您擔心了。”
江活了大半輩子,從年輕時海城的名門大小姐,到後來北市雄霸一方的總裁夫人,見過無數大場麵。
可這一刻,像個尋常一樣,因為我的際遇紅了眼眶。
“傻孩子,懷孕了怎麽不跟家裏提呢?江逸那混小子你要是不願意搭理,跟說啊。要是我早知道,就把你接到郊外別墅養著,絕不會讓你在外麵半點委屈。”
我對於婚姻其實看的很開,江逸和我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罪不及家人。
我相信這一刻江的寬是真心實意的,雖然已經不需要了,但我還是領這份。
畢竟我自己親近的長輩,一個兩個都沒有在意過我的。
“事都已經過去啦。”我故作輕鬆地笑笑,“年輕嘛,恢複也快,您別太擔心。”
饒是之前已經知道我倆婚姻岌岌可危,但這一刻,江還是試探著問了問。
“是啊,來日方長。知道那小子罪無可赦,當的也決不偏袒,但是不是還有可能……”
“。”我出聲打斷,笑容裏帶了兩分抱歉,“確實沒有這種可能了。”
江臉上有一閃而逝的憾,但很快便掩飾住了,應該不想給我造心理負擔。
“明白,明白,是他配不上我們笙笙,那咱們就不要他了。”
我因為這句話,鼻子再度酸楚。
這個男人當初是我自己挑的,現在造的種種傷害究其本,也是我自己應該承擔的後果。
我隻是心疼這個孩子。
莫名其妙來到世上,攤上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如果我能早點發現他的存在,一定不會讓蘇靈得逞。
“歸究底,我也有錯。”嗓子已經啞到有些說不出話,但我還是強撐著說完,“所以彼此都該為這件事負責任。”
“你沒錯!”江爺爺斬釘截鐵,“如果一個男人連妻兒周全都護不了,那他枉為人夫!”
在這件事上,江逸其實也沒有做錯什麽,他被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但在整個婚姻裏,他罪不可恕,因為他的某些錯誤決定,害了孩子和我。
我不會饒恕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過對於他,我隻想一拍兩散,餘生再無牽扯。
小劇場
我:翻譯一下,餘笙獨。
畫外音:諧音梗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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