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遲來的生日宴吃得賓主盡歡。
在原本安排好的菜基礎上,我爸把箱底的好酒也拿出來了。
江家大爺就讓書將江爺爺和江也接過來,說是把中午那頓飯補上。
二老很快來了,見我安然無恙,這才鬆口氣,對於江逸傷的事反而沒多問。
倒是我爸覺得過意不去,滔滔不絕恨不得還原一遍現場。
“小逸這孩子真是苦了,那麽長的一條刀口,不知道養多久才能好,看著都讓人心疼。”
我眼睜睜看著我爸比劃出足足半米的距長度,不由得深深納罕,以前怎麽沒覺得他是個這麽浮誇的人呢?
難得的是,我媽也在一邊附和,絮絮叨叨說江逸有多英勇,還不忘吩咐我。
“我讓阿姨熬了豬肝湯,放了點中藥材,等下你吃完去給小逸送過去吧,孩子一個人在醫院,太可憐了。”
我推不了,隻得答應下來。
兩家邊吃邊聊,我爸媽幾乎把江逸塑造了天上有地下無的絕世好男人。
最後連江都聽不下去了,輕輕咳了兩聲。
“護著自家老婆不是應當應分的嘛。”朝著旁邊的我看了一眼,“笙笙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嫁給他,他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也枉為江家的子孫。”
我緘默不語,事實上,也沒有我可以話的地方。
這種氣氛下,埋頭苦吃好像也不合適,我隻好忍著,聽兩家又互相寒暄客套了一番。
酒過三巡,該是給紅包的時候了。
我們家給晚輩過生日一般不送禮,都是直接包個大紅包。
早些年還流行放現金,後來隨著錢越給越多,有時候就幹脆直接塞張卡進去。
我之前隻顧著擔心蘇靈這件事,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撐到這個環節,饒是已經做好財務獨立的準備,心還是難免小小期待了一下。
畢竟沒有人不錢啊。
果不其然,我爸先遞了個輕飄飄的紅包過來。
“你也二十五了,該開枝散葉了,要是明年能讓我抱外孫子,紅包加倍!”
這種親家也在場的況下,作為娘家人催生,著實有點讓我下不來臺。
我媽急忙推了他一把。
“人家小兩口自有打算,你一個老丈人,手別太長。”
也給我包了個紅包,自然沒有我爸給的大,但我還是很鄭重地收下了。
到江家,江爺爺送了套首飾,說是我公婆特地寄回來的。
我趁機把江之前送我的禮拿了出來,那把鑰匙我一直隨帶著,片刻都沒敢離。
“這個剛好還給您,我著實不起。”我語氣誠懇,但礙於眾人都在,沒好說的太直白,“您趕收回去吧,放我這,萬一不小心弄丟,罪過可就大了。”
江沒有接。
“送給你了就是你的。”
那可是祖宅啊,我眼可見地張起來,江家二老明明知道我和江逸提離婚的事啊,這不等於送給外人了嗎?
況且我這個假千金的份隨時可能被拆穿,到時候彼此更尷尬。
氣氛一時半刻有些僵持。
江家大爺見狀,趕出來打圓場。
“媽可能是跟不上現在小年輕的想法,一準兒是送的禮不合心意。”說著笑笑,“不如轉筆賬,孩子買啥就買啥唄。”
江爺爺清清嗓子。
“你這麽說咱家的祖宅,合適嗎?”
江家大爺估計萬萬沒想到親媽是這樣的大手筆,一時間也有些慌神。但到底多年來居高位,所以很快反應過來。
“那確實送的有道理,嫡親的長孫媳,應當的。”
江優雅地抿了抿鬢角,輕飄飄地看了自家大兒子一眼。
“跟長孫媳不長孫媳沒關係,笙笙就算有朝一日不是咱們江家人了,這房子我也準備給,絕不會收回來。”
此言一出,整個屋子的人都安靜下來。
我莫名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我爸媽輩分不夠,自然不好開口置喙。
“這是怎麽話兒說的。”微微蹙起眉,看向多年來的老鄰居,“知道你疼孩子,但也沒有這種疼法兒的。大爺大娘和公公婆婆尚在,祖宅無論如何也不著一個小姑娘。更何況……”
更何況能跟你孫子再過幾天還是未知數呢,但這話也不能直說。
都是聰明人,又是老姐妹,江自然聽懂了弦外之音。
笑了笑,語氣也著不見外。
“這是我的私產,想給誰就給誰,他們沒權利說三道四。”說著便轉向我,“笙笙,不必有心理負擔,你是我從小看大的,分跟旁人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虛,這話聽著總有些意有所指。
難不江知道了什麽,所以才影有人不是從小看著長大的?
按理說不應該啊,要知道我不是餘家親生,更不能把祖產托付到我手上啊。
我心裏嘀咕,卻不敢問出口。
接著就聽江又轉移了話題。
“今天笙笙也算是半個整生日,兩家就這一個閨,咱們當長輩的都別小氣。”說著轉向我爸媽,“我這當的拋磚引玉,你們兩口子可不能小氣,送紅包不合適吧。”
我爸媽估計都傻了。
祖宅都自謙是拋磚引玉的磚,他倆就是把老本兒搭上也夠不上這個所謂的“玉”啊。
好在我爸絕對不是那種在親家麵前丟臉的子,所以哪怕咬後槽牙也得跟上。
果然見他大手一揮,衝我點頭。
“給的祖宅我記得在海城是吧,爸就把海城那個遊樂場的業務給你吧。地皮正在審核,馬上就走完流程了。”
這是塊,穩賺不賠的買賣,我爸公司這兩年對外拓展的重頭戲就在這上麵了。
而且我還記得上輩子直到我死之前,那塊地的審批是已經下來的。
現在居然說放手就放手了,我強自按捺住心的欣喜,矜持地點點頭。
我媽這些日子對我也比前一世有了長足進步,當即跟著開口道。
“你姥姥當初給我那套翡翠,早晚也是要給你的,今兒幹脆直接拿走吧。”
江笑著點頭。
“這才是那意思。”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發了筆財。
首飾當場就給了我,但地皮所有證明怕是還要等幾天,江還不忘囑咐我,讓我別忘了催我爸。
我這會兒才琢磨過味兒來。
老太太好像是故意幫我找家裏要財產。
之前那點疑竇愈發深重,是不是真的知?
不過並沒有給我問出口的機會,臨走時隻是輕輕拍拍我肩膀。
“笙笙,路是自己走的,不用多考慮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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