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這話一出口,堵死了我回絕的路。
鍾慕言眼神在我倆之間掃了一圈,大概猜出個七八分,於是出言想幫忙打個圓場。
“我師妹頭一回經曆這種大場麵,人可能有點嚇著了。要不去趟醫院檢查一下,緩緩,下午咱們再錄?”
這話理,錢隊長當即拍大。
“你瞧我,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臨危不懼是臨危不懼,但肯定有驚嚇的可能。剛好,那跟我走吧,隊裏有專業的心理醫生,剛好看看有沒有什麽應激綜合征之類的。”
鍾慕言始料未及錢隊竟然來了這麽一句,莫能助衝我聳聳肩。
我心知躲不過去了,隻好從善如流地表示謝。
“那就麻煩錢隊了。”
就在這當口,遠遠地就見蘇靈跑過來,頭發披散,形容狼狽,看向江逸的眼神擔憂又惶急。
“江總,你沒事吧?”
話音剛落,就看見旁邊我也在,登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意味深長地衝點點頭。
“不你們江總沒事,就連我也沒事呢,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勉強笑了笑。
“沒事就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故作驚訝地張了張口。
“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嗎?我什麽都還沒說,你怎麽知道我大難不死?難不……”我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錢隊長,“從我發現可疑炸彈到現在不過幾分鍾,這消息未免也傳的太快了吧?”
錢隊長登時嚴肅起來,看向蘇靈道。
“請問你是參會人員嗎?隸屬哪家公司?有沒有份證明?為什麽會說出剛剛那番話,是不是知道什麽?”
蘇靈被這一連串的問話嚇傻了,囁嚅著不知如何是好。
實話實說吧,立刻就會暴瞞江逸我曾經打過電話的事實。
但如果撒謊的話,到最後也會被錢隊帶走。
所以眼下不由自主就陷了兩難境地。
江逸不聲地蹙起眉頭。
“如果有難言之的話,可以回隊裏協助調查。”
蘇靈的臉慘白一片,將下咬得死,半晌才開口。
“是之前江太太給江總打過一個電話,我……我自己猜的。”
“什麽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江逸乜了一眼,飛速翻著手機來電顯示,語氣明顯不善。
蘇靈出一副泫然泣的神。
“我……我剛剛看您出去的匆忙,來不及說。”
“不用翻了。”我衝著還在翻找手機的江逸道,“你手機裏大概率是翻不到這通電話的。”
江逸不是傻子,從蘇靈的話中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了。
“你了我手機?”
蘇靈臉紅得像是要滴出來,支支吾吾地解釋。
“對不起江總,我……我可能……不小心誤刪了通話記錄。”
刪除之前會有確認,這話騙三歲孩子都沒人信。
錢隊長立刻警惕起來。
“安全起見,跟我們走一趟吧,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很快會放你回來的。”錢隊衝著江逸詢問道,““你是餘小姐的配偶?那要不要一起?”
江逸毫不猶豫。
“走吧。”
到了隊裏才發現之前遇見的那個外國男人也在。
那位做的老頭兒Vinecent陪在旁邊,我立刻警覺起來,難不這位就是鍾慕言口中的大Boss?
那人見到我,登時起,連帶著拖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將全屋目都吸引到了這邊。
他眼神裏帶著幾分明顯的不敢置信。
“你居然沒事?”
“你這意思就是很希我有事唄?”
好容易能去民政局的計劃被阻礙,任誰心也好不起來。
再聯想到之前要不是這哥兒們手欠打開袋子,就不會搞出這一連串的烏龍事件,連累我今天的見習計劃也失敗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這裏,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Vincent急忙上來打圓場。
“餘小姐不要誤會,我們老板中文不太好。”
他中文不好?他diss我的時候,中文說得比母語還流利呢。
那人大概也覺得這麽對待共患難的小夥伴不大合適,於是別扭地出手。
“我Mateo,以後有事你都可以找我。”
Mateo,西語寓意是神的禮。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除了那張標準歐式帥哥臉,其他都配不上這個名字。
不過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先遞出橄欖枝,不回應有失我大國風範,為了不給他借口吐槽,我正要出手回握,卻被旁邊人搶先了。
“Mateo,對我太太客氣一點。”江逸在外人麵前,向來是很端得住架子的。
此時他懶洋洋的腔調,比對方更有上位者的氣勢。
Mateo跟吞了個蒼蠅一樣出鄙夷神,隨即甩開了江逸的手。
“你太太?你這種冷的人居然也有太太。”
“很快就不是了。”我在旁邊很自然地補充了一句,“所以他是他,我是我。”
Mateo明顯鬆了口氣。
“那就好,隻要你跟這家夥沒關係,剛剛那句話就依然有效。有什麽難,隨時可以找我。”
我雖然對眼前這哥們兒印象不大好,但架不住人家是24K純金的真佛啊,以後若是想在翻譯圈子混,自然不了這種甲方爸爸的庇佑。
於是我當即點頭,手出去跟他握了握。
“我手機呢?”我又想起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看眼下這樣子,Mateo怕是沒把手機給江逸。
“那個被他們拿走了,說是要取樣存證。”Mateo看了眼江逸,故意切換西語。
因為江逸通英語德語,但卻聽不懂西語。
我聞言有些意外,如果江逸沒有拿到我的手機,那他又怎麽會知道我手上有炸彈?
退一步講,就算他聽到疏散通知,推理到有突發事件,又怎麽可能聯想到是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怎麽可能知道要去水池旁邊找?
關於他是不是也重生了這個念頭再度襲上心頭。
我下意識看向江逸,發現他也在若有所思地盯著我,角噙著一抹了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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