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臉上抹了把灰,陸瑾年走到院子裏,過狹窄的隙往外看了一眼。
看到是房東後,他稍稍鬆了一口氣,打開門,問,“還有什麽事嗎?”
房東不好意思笑了笑,“忘記跟你們說了,我家的電費是按照商用電標準收費的,你們可以接麽?”
很明顯,他在簽合同時故意瞞了這點。
陸瑾年當時要得急,也沒細看,隻能當自己吃了啞虧。
頓了頓,他應了一聲,“能接的。”
門沒上鎖,薑嫵走了出來。
昏黃的燈下,的一張臉,越發顯得致。
房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小顧啊,這姑娘是你媳婦吧,長地可真漂亮。”
“就是從你找到我租房子開始,就沒見說過話,不會是個啞吧?”
“是個啞,不會說話,”陸瑾年坦坦承認,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出車禍,這裏被撞到了,了刺激,我帶出來,也是為了給找一個安靜的環境,讓好好修養。”
房東朝他豎起了大拇指,“有有義,是個好男人,你好好照顧,我先走了。”
“好。”陸瑾年應了一聲,送他出了院子後,立刻鎖了門。
下一秒,他目冷,拽住薑嫵的手把拖了進去,“誰讓你出來的?”
“我有沒有說過讓你盡量拋頭麵?”
“幸好這次是房東,我不跟你計較。”
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陸瑾年語氣又溫和下來,“阿嫵,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你聽話一點,好不好?”
“我答應你,隻要你聽話,我不兇你,可以嗎?”
薑嫵點點頭,用手語告訴他,“我知道了。”
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手語,這會兒剛好派上了用場。
實在不想與他對話了。
莫名覺得疲倦。
“隻有我在的時候,不用偽裝,”陸瑾年眉頭皺著,“我剛剛那樣說也是權宜之計,你別放在心上。”
沉默半晌,薑嫵隻吐出了一個“好”字。
晚飯過後,薑嫵找到陸瑾年,主開了口,“你能帶我出去走走嗎,你一直這樣關著我,我很不舒服。”
陸瑾年想了想,答應了,“你等我一會兒,我把廚房收拾了,就帶你出去。”
薑嫵先前想過,等陸瑾年賺了大錢,也要嚐試嚐試這種飯來張口來手的日子,如今倒是實現了,卻已是是人非。
天完全黑了下來。
這個小鎮沒有夜生活,臨近八點,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的蹤影。
偶爾,寂靜的夜裏,會傳來幾聲狗聲。
兩人沒戴口罩,昏黃的路燈下,沿著鄉間小路一前一後走著。
陸瑾年沒走幾步,突然回頭,“阿嫵,你知道麽,我一直都想跟你過這樣平凡普通的生活。”
“可那個圈子,力太強了,一旦進,便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薑嫵瓣掀了掀,“可你完全不需要爬那麽高的,不是嗎?”
“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怪那個圈子。”
陸瑾年便不再說話了。
或許,薑嫵是對的。
是他自己過於執著了。
有了名氣,便想當人上人,想擁有比傅青珩還高的社會地位。
隻是,他輕信了人的話,才會在臨門一腳時,功虧一簣。
走了將近二十分鍾,薑嫵停下腳步,“我們回去吧。”
再往前,沒有了路燈,隻有一無際的黑暗。
與明亮的住相比,寧願選擇後者。
陸瑾年睡在樓下,在樓上。
洗完澡,關了房間的門。
反鎖後,薑嫵終於有了一安全。
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腦海中全是與傅青珩相的場景。
不知不覺,已經陷進去這麽深了。
抬眸,視線落向窗外。
皎皎月被防盜窗分割無數細碎的點,忍不住朝著窗戶的方向出了手。
哪怕隻有一點落在自己掌心,也能心滿意足。
遲遲無法睡。
拿出紙筆隨意寫寫畫畫著的。
白日裏扔出的紙張,像是石沉大海。
薑嫵猜想,或許是被拾廢品的老人撿走了吧。
如果能流向廢品站也好,起碼能留下一點痕跡。
如果被當垃圾一樣銷毀,便是一點希都沒有了。
牆上的時鍾提醒此刻,已經快要接近淩晨了。
薑嫵收好紙和筆,蜷在被子裏,了夢鄉。
夢裏,站在一片迷霧森林裏。
一群人背對著自己。
傅青珩抱著果果,喬姝挽著池川的胳膊,沒有人聽到的呼喊。
眼睜睜看著小夥伴們離而去,漸行漸遠。
“別走,青珩,姝姝,別走……”
潔額頭上附著著一層汗珠,小不安晃著腦袋。
“薑嫵,醒醒。”
聽到睡夢中喊的名字,陸瑾年的語氣冷了下來。
自己的小叔青珩。
卻自己陸瑾年。
手攥在一起,狠狠砸在了床單上。
薑嫵睜開眼,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泛紅的眼眶。
冷汗涔涔。
清晰記得,自己明明是鎖了門的。
陸瑾年,連這點安全都不願意給自己。
“薑嫵,”昏暗中的陸瑾年像一頭困,“告訴我,你跟他什麽時候睡的?”
薑嫵擁著被子,盡可能保護著自己,“這很重要麽?”
“就算現在告訴你,又有什麽意義?”
“幾次?”陸瑾年又問。
思索片刻,薑嫵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肯定沒你跟你經紀人多。”
一無名火沿著他的脊背向上攀爬,漸漸蔓延至心髒,陸瑾年的膛劇烈起伏著。
他遲遲沒,薑嫵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一顆心始終懸著。
片刻,陸瑾年突然側,一隻手鉗製住了的下,一隻手將的雙手錮在了頭頂上方。
陸瑾年目沉沉,呼吸加重,“都跟他那麽多次了,跟我一次也可以的吧。”
“薑嫵,你總要讓我試試的,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克服心裏的那道關卡。”
“陸瑾年,你不能這樣對我,”薑嫵試圖掙,“你太髒了,我比你幹淨多了。”
“是嗎?”陸瑾年冷漠啟,“試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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