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得知當初是曹學去了泰國,我就該有這樣的聯想了:很有可能就是曹學放了葉芷一條生路,我不知道是什麼促使他有了這樣的想法,但在真相漸漸浮出水面的此刻,縱觀萬象,也就只有他,還有那麼一點未泯滅的人……我和他在一起喝過酒,他本并不是一個有心機的男人,這種沒心機是裝不出來也演不出來的……
我心里五味雜陳,半晌才開口對一直等著答案的王小玲說道:“應該是曹學給留了一條生路……葉芷和我說過,當初被推下海后,有人給穿了救生,否則以當時的風浪,水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有一點活下去的希。”
“曹學為什麼要這麼做?……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說,這可是后患無窮的,如果不是葉芷在那場海難中,幸存了下來,他們可以說是做到了天無,他當初給葉芷一條生路,就等于斷了自己的后路……這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以曹金波的為人,也不可能在這樣的事上,出現疏忽大意……你能為我解嗎?”
我在沉默了很久之后,開口向王小玲回道:“是曹金波錯誤的預估了曹學這個人,他以為曹學是從小跟著他長大的,對他是又敬又畏懼,所以也會言聽計從,但是曹學骨子里卻是一個非常講義的人……他應該覺得葉芷是我的朋友,或者,他是因為妮可,就是他現在的那個朋友,葉芷在妮可心中,分量非常重,他既然對妮可死心塌地,應該就不想把事做絕……當然,這些假設都是基于,是曹學手下留了;如果另有其人,這些假設就都是空話。”
“有點道理……”
我看了王小玲一眼,然后兩人都陷到了沉默中,我需要時間,來平復自己的心;王小玲也需要時間來對整個案件剝繭,因為這里面發生了很多邏輯以外的事,是不太能夠理解的。
是的,當然不會知道,曹學對妮可有多深;曹學這個人,向來作惡,骨子里也自卑,如果不是遇到我和妮可,他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過著正常人的生活,且比正常人更面,他心應該是恩的……所以,我愿是他給了葉芷一條活路,這樣有朝一日,在面對法律制裁的時候,也是給他自己留了一條活路。
……
這陣沉默過后,王小玲又用很誠懇的語氣對我說道:“米高,現在的局勢,我已經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你了,按照我們的紀律,我是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找你的,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我始終堅信,你是一個心有正義的男人……所以,我希你能幫我的忙;從我個人的來說,我希曹金波能被繩之以法,我要對得起死去的父親和死去的……曹金波一天不伏法,他們就一天不會瞑目!”
我抬頭與王小玲對視著,印象中,這個比男人更堅韌的人,已經了眼眶,繼而掉下了眼淚。
我趕忙出一張紙巾遞給了,一邊眼淚,一邊帶著歉意對我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事兒,我可以聽聽你的故事。”
王小玲平復了很久之后,才沉聲向我回道:“我出生在一個警察家庭,我父親是一名緝毒警察……他在泰國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毒販溺死在了湄公河里……兇手就是曹金波和泰國那邊的毒販,他們制造出了意外溺水的假象……因為事發之地,不在國,那個年代,泰國那邊的治安環境又非常惡劣,苦于沒有鐵證,所以至今都沒能讓兇手伏法……在我爸殉職后不到一年,我媽也因病去世了,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是曹金波將我害得家破人亡……我直到死的那天,還在等我爸回來……沒有人敢告訴真相,因為怕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可我是知人,這些痛苦我必須承;我更是一個人民警察……我不僅要還我爸一個公道,也要給人民一個待……這些不是話,是我一生的夙愿!”
我低頭聽王小玲說完了這些,然后腦海里,便浮現出了老太太的樣子:拖著麻袋,迎著冷風走在古城里那些有垃圾桶的街道上……已經滿頭白發,歲月的風霜刻在了的臉上……總是在撿累的時候,會向遠……以前不知道,現在總算明白了,在等些什麼。
這一等,竟然就是一輩子。
或許,自己心里也明白……不說破,是為了給人生,最后留一點念想。
最后那一刻,一定很孤獨,很絕!
我的眼眶潤了,我又想起了要拿臘腸和我換瓶子的畫面。
曹金波,真的是罪該萬死!
……
我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默默了很久,才對王小玲說道:“你希我幫什麼忙?”
“我個人判斷,在國家掃黑除惡的決心下,曹金波一定已經有了危機……所以,才急忙給他兒子辦了這場婚禮……他應該料到,自己一定會被警方調查,甚至獄……這些證據,他一定會到一個自己特別信任的人手上……”
我第一次打斷了王小玲,然后質疑道:“既然他心里已經有了危機,為什麼不銷毀這些證據?”
“人都有僥幸心理,如果他銷毀了證據,他就沒有了威脅的籌碼……曹金波是個極其貪婪的人,他不會輕易放棄這個籌碼的……而且,這些年,他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洗白了自己,就算是警方調查到他上,他也覺得自己不會被判重罪……所以,他一定會將這個證據進行轉移……他可能會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也可能是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如果是前者,那會很麻煩;但如果是后者,你應該能幫上我們的忙……他不可能信任曹學了,曹小北是他的子,他也不可能把曹小北卷進這個漩渦里……所以,他很有可能會把這個證據轉到他的婦手上……這就是我找你談的目的……我猜測,如果曹金波有心把證據轉移,應該就是最近這幾天……我們會向他施的,并且申請搜查令,對他的住所進行搜查……”
“如果他沒有把證據到安安手上,或者,他選擇了謹慎行事,把證據給銷毀了呢?”
“那我們只能走下策,從曹學上找突破口……”
我皺眉想了很久,然后才又對王小玲說道:“我倒是覺得,你們可以先利用一件小事,把曹金波控制起來,并且對他進行立案調查,然后在這個過程中,一步步審訊,一步步找線索……我認為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我們不是沒這麼考慮過……但是不能小看曹金波的人脈關系,一旦沒有實錘落在他上,到了時間,還得把他放出去,到時候,再想對他立案調查,就更難了……而且這已經是打草驚蛇,著他去銷毀證據……所以,除非他了逃到境外的念頭,否則我們不會對他進行立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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