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枕著后腦勺,想了想,緩聲開口:“我把手里所有的錢……買了個賭場,給小橙子當出生禮……”
苗靖憑空被嗆了一下,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目瞪口呆:“什麼?!”
“波哥大渾水不淺,在這里想要賺錢又不被人眼紅覬覦,想做大又要自保,就要有勢力背景撐腰,前陣子有個華人商販被槍殺,是搶生意的華人干的,賭場可以賺錢又能養人……幫派,雇傭兵,我不出面,找了個人替我打理,但是萬一誰想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也要知道老子惹不起。”
苗靖吶吶不語,半晌道:“你要知道……你有一個家。”
“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呢?”
“開個臺球廳?買個農莊?投個公司?”他揚眉,“從零變一百很難,但從一百變一千一萬,卻遠遠沒有開始難。”
“賭場名字就Angel吧,以后賭場的錢,全都是小橙子的錢,留給上學念書,給玩,給當嫁妝,你說我喜不喜歡?”
第56章 以你為家(三)
陳異兩只胳膊有幾塊當年臺球廳失火的傷疤,因為波哥大氣候暖涼,一直被袖遮蓋著,小橙子出生后,他不聲不響去找了個紋師。
左右手臂各有一個紋,趣點的那個屬于小橙子,張揚狂野的那個屬于苗靖。
苗靖是在他進浴室服時才發現不對勁,走過去手,仔細端詳,而后輕輕吸了口氣,瞳眸已經泛著淚。
還于產后波期,任何一點點小緒都會放大——屬于的那片紋,是一片凌的彩,線條重疊纏,但仔細看仍可窺見匿其中的細節,有火焰玫瑰、星芒日落、牽手和背影,接吻和相擁。
繞到另一條手臂,圖案簡單明快,是個橙子做的熱氣球,吊筐邊緣趴著一個小小的黑腦袋,梳著小小的羊角辮。
他問:“酷不酷?”
聲音悶在他膛發酵:“超級酷。”
賞臉捧場的只有苗靖,三個月的小橙子還沒小羊角辮,頭頂只有塌塌的小黃,被抱著湊近看爹的新圖騰,小臉不樂意扭開,嗚嗚哇哇掙扎著要走開。
小橙子和爹似乎磁場不太合,只喜歡香香,溫哄睡覺的媽媽,不喜歡上邦邦,每次都企圖把從媽媽上下來的爸爸。
陳異佝著背,手指兒嘟嘟的臉頰:“喂!給點面子啊,我可是你老子。”
小嬰兒一癟,不喜歡他手腳,扯開嗓子要哭。
總這麼不給面子。
不知是不是家里人多的原因,還是陳異是家里唯一的男,小橙子格外不喜歡爸爸,一抱就不高興,要麼吐要麼狂哭,好幾次陳異幫換尿不,小橙子直接在他上畫地圖,從那時起,父兩人就劃出了涇渭分明的界限——父倆多數時候相就是大眼瞪小眼,他挑眉做鬼臉,吹個口哨打個響指,也能功地把小橙子惹,更別提每天晚上都是陳異把小橙子拎給佩雷拉過夜,功在兒心中埋下怨恨的種子。
爸爸媽媽的房間不是的房間,只能每天進去玩一會會,只要爸爸晚上一回來,媽媽就沒空再跟親親抱抱,只能跟佩雷拉玩,爸爸還大言不慚,說白天媽媽是的,晚上媽媽就是爸爸的,哼,是小嬰兒哎,大人怎麼可以跟小嬰兒搶。
苗靖還在哺期,睡前還要再喂一次,最好是能功哄睡小橙子,這樣不哭不鬧,所有人都能輕松睡一個晚上。
把孩子放進小床,朝佩雷拉擺擺手,苗靖躡手躡腳走出房間,噓了口氣,推開臥室的門。
陳異已經等了很久,甚至都無聊到玩起了手機游戲。
“睡著了嗎?”
“睡著了。”苗靖撈起一縷垂散在鬢邊的長發,用發卡重新挽起,收拾東西,“你洗過澡了?”
“還沒。”他眼神在上掃來掃去,探照燈似的,喊,“過來坐。”
剛換了睡,斜斜乜了他一眼,臉頰微染紅暈,起子走過去,姿纖弱清麗,眉梢神又是嫵勾人的,陳異大掌撈住的腰肢,肆無忌憚上下其手。
苗靖一直有去上瑜伽課,想要恢復到孕前重,兩人打算過兩個月帶小橙子去海島度假,苗靖不舍得放棄櫥里那些漂亮子和泳裝,心心念念想要再穿出門。
“別瘦了,這樣剛剛好。”他掌上得用力,“上一點我更喜歡。”
苗靖一語穿他的齷齪心理:“你的地方不屬于你,小心你兒又報復你。”
陳異眉棱一挑,笑容不懷好意:“吃飽了,當然該到我。”
單臂把人抱起,大步邁進浴室,浴缸了已經放好了水,苗靖夾在冰涼墻壁和火熱懷中間呼吸不暢,他迷上那純甜又的純潔氣息,再仰頭,水珠從眉眼鼻濺落在他臉頰,迎上一張嫣紅水潤的櫻,又覺得瑰麗艷得如同妖。
如果把時間和完全傾注在對方上,人生每個階段似乎都有失而復得的喜悅,有了孩子后,兩人似乎達到了一種心有靈犀的默契,兩人會不約而同去一家店買同一種食,每次他回家都能看見他腦海里想像的景,有種千折百轉了然于心的稔,又是更進一步的新生新奇和從頭開始。
兩個新手要適應的還是小橙子,特別是陳異,還在學習如何當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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