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異皺著濃眉打了個彈舌,起的肩膀,催去廚房做飯。
再在夜總會待久了,有事沒事,缺人手的時候總會喊上陳異,有時候是一起打個牌,讓他跑干點雜貨,出去當個開車司機,混個底層馬仔當當。
也有跟著去鬧事的時候,主要是老城區拆遷改造,當地棚區住戶為了拆遷款不肯搬走,這時候就要用大批人手,一群人高馬大一看就不好惹的小混混叼著煙,大鏈子破面包車,懶洋洋流竄在街頭巷尾,蹲上十天半個月,敲打敲打住戶,最后拆遷款談妥,地產公司駐拆遷老房子,也要防著人鬧事。
翟茂在藤城的產業的確不,有一部分都是張賓在打理,那時候出了一個聚眾斗毆的事,張賓名下有家流公司,一直跟對手公司有,那對家是藤城當地的一個“大哥”,名翰哥,早年也是個混混頭目,最鼎盛之氣手下有一百多個小弟,后來金盆洗手把小弟都驅散了,黑錢洗白開公司,把持了藤城的省長途客運和流運輸。
張賓差使夜總會一幫人,包括那群保在,陳異也跟著,兩伙人在一個客運停車場為了搶生意鬧過事。
一個月后,翰哥死在了一家足浴城門口,是被槍殺的。
這案子三天就偵破,當時候案件負責人是一個周康安的刑警,本地新聞還追蹤報道,開槍殺人的是翰哥昔年的一個跟班小弟,因為贓款分配對翰哥有舊怨,所以惡意報復。
陳異看見新聞報道,他以前在夜總會見過一次這個兇手,之所以記得,也是桃新聞,這人一口氣點了十個作陪,最后小費也沒給,酒單也沒結,事后夜場經理直接讓人走了。
沒多久,夜總會一個面孔馬仔悄悄走了,無意問起來,說是去云南辦事了。
夜總會有一層樓面是雪茄屋和紅酒屋,以前是這個馬仔看著的,人這麼一走,氛圍就有了松,陳異請人吃飯,最后從臺球廳轉出來,謀了個職位,正式當起了張賓的正牌小弟。
苗靖約約能知一點,對陳異房間了如指掌,知道他藏著不臟東西,除了幾張黃碟片,還有對講機竊聽這樣的敏品,甚至又警匕首械這樣的銳,偶爾出現,第二天又靜悄悄地消失。
能怎麼辦,繁重的學習之余,晚上還翻來覆去睡不著,兩人斷斷續續一直在冷戰,好的時候默契得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意思,不好的時候就是冷言冷語針鋒相對,陳異不怕跟吵架,他就是能吃得住,沒所謂的。
兩人總說著高三怎麼樣,這個績勢必要去念大學,苗靖不想止步在高中畢業,就算沒有錢,還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可以自己打工,區別只是在于念書的學校在藤城本省還是在外省,但肯定不會在藤城,陳異不得時間快快過,等苗靖一走,他就徹底自由輕松了,沒有留的意思,也沒想過以后如何,也許……以后就這麼結束了呢?
從魏明珍離開藤城到現在,整整三年過去了,他或許是看著可憐,或許是大發善心的目的,磕磕把留在了家里,但每一次趕走的時候,他上也從來沒有留過。
苗靖就這麼茫然又矛盾的過著高三生活。
也不是沒有開心的時候,他吃做的飯菜是開心的,出去應酬給打包食是開心的,叼著煙瀟灑帥氣給零花錢的時候是開心的,偶爾下晚自習,校門口懶散站著的高大形,角被夜風拂的時候也是開心的,他的腦袋,的臉頰,過馬路搭著的肩膀也是開心的。
“苗靖,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回家的人,真的是你哥嗎?”
“是。”
“真的好帥啊,你哥多大了?有朋友了嗎?”
帶著棒球帽,穿著迷彩飛行夾克,包裹長的牛仔,還有屬于年輕人的帆布鞋,介意男人和年的氣質。
“快30了,沒有朋友,他風評太差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會揍人,人都躲著他走。”
“啊……”同學一臉驚慌失措,“這麼,這麼可怕嗎?”
“嗯!”苗靖慎重點頭。
反正從小也沒有父母教,虛偽,說點謊話有什麼關系。
因為是畢業班,面臨青春分離,大家日漸深厚,也有男生給苗靖送小禮,和結學習小組,找機會和單獨相,上學期的期中考試,陳異特意空去給開家長會,發現屜里的小禮和書,皺皺眉頭,手指捻起一張藝紙箋。
“這什麼玩意?”
“不會自己看?”
媽的,看了半天才明白,哪個才子寫的一首古詩,還是一首藏頭詩,豎排開頭一行字,念起來文縐縐的,只看懂了苗靖的名字。
“這什麼意思?”
“喜歡我,慕我,想和我在一起。”
陳異劍眉倒豎,淡聲道:“高三非常時期,不要搞這些花花綠綠的。”
“你說的是……不要搞這些風花雪月的吧。”苗靖愣了下,微微擰眉,疑偏首瞧他,“你這知識水準,能混出個名堂來麼?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白當替罪羊,不如踏踏實實干點別的吧。”
他臉微紅,鎮定得跟個石獅子一樣:“你懂個屁,富貴險中求,念你的自己的書,打聽我的事。”
苗靖臉微冷,聽見他在桌肚里窸窸窣窣剝糖紙,自己叼了一顆巧克力,又剝了一顆,順手悄悄塞進里,溫熱的掌心在上,這回是巧克力和煙草的混合香氣,苗靖輕輕一嘬,掌心有點吸力,陳異心頭微,轉頭一看,巧克力已經被含著抿進里,長長卷翹的睫,格外清純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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