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下人們都看傻眼了,他們雖知道顧老太太與徐氏一向是不對付的,但兩人都維持著表面面子,從來沒這般吵過。
可是如今呢,瞧顧老太太那氣得直哆嗦朝徐氏沖過去的時候,眾人都下意識的覺得徐氏要挨訓了。
劉媽媽反應倒快,在顧老太太沖到跟前來時,便連忙攔在了與徐氏之間,然后冷著臉道:“老太太,你要做什麼?”
“給我滾開!”顧老太太劈手就是一個掌下去,‘啪’的一聲打在劉媽媽的臉上。
劉媽媽可是服侍了徐氏幾十年的老人了,不論是從前在謝家還是來了顧家后,下人們都敬著呢。
沒想如今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了一掌!
劉媽媽整個人愣住,臉上火辣辣的覺讓明白方才一切不是在做夢。
徐氏見狀,也頓時冷了臉:“娘,您做什麼?”
“你沒規矩,邊的下人也沒規矩,我今日就替你教訓教訓他們!”顧老太太狠聲道,“你既嫁了我顧家,便是我顧家的人了,從古至今還沒見過哪個當兒媳婦的敢如此頂撞婆母!”
顧老太太是被得狠了,所有氣在這一瞬間涌上來,也讓沒了理智。
自從謝苒當了皇后,這府里上下對徐氏的態度就更是上心了。
顧老太太強勢了一輩子,如今怎可被自己的兒媳婦這樣?
“娘說我頂撞了您,我哪句話頂撞您了?”徐氏眼睛氣得赤紅,“反而是娘你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
“我打怎麼了?”顧老太太道,“一個當下人的,我還打不得了?”
“我邊的人,何時到別人說打就打了?”徐氏抱著顧文煜的手都不由得了些。
“徐宜真,這個家還姓顧呢,不姓徐!”顧老太太大聲道,“擺你那架子,別以為自己兒當了皇后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就算是來了我跟前,我也照樣打罵!”
是篤定了謝苒不可能來這里,才敢如此大言不慚。
徐氏見連謝苒都不放在眼里了,口一陣翻騰,渾直發抖,臉也瞬間煞白,這是被氣得狠了。
“是嗎?”
驀地,后突然傳來一道極淡的嗓音,噙著輕嗤與不屑。
聽見這聲音,徐氏周一震,轉過頭去,便見謝苒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后。
滿院仆人瞧見滿貴氣謝苒,以及后跟著的那一眾宮侍衛,全都嚇得跪在了地上。
連劉媽媽也不例外。
只有徐氏跟顧老太太還站著。
徐氏目瞪口呆的看著,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苒苒……?你……你怎麼出宮了?”
“明兒就是禹行娶妻的好日子,我當然不能錯過。”謝苒輕輕笑著。
說完,又看向顧老太太,眼眸微瞇,淡淡道:“再說了,我若不來,又怎能聽見方才那一席話呢。”
顧老太太此時早就嚇得臉慘白了,渾抖得像篩子那般。
分明是不怕謝苒的,可是不知為何,在看著的時候,竟然有一抹從心底里鉆出來的恐懼。
謝苒走到徐氏的邊,面淡漠,一雙眉眼卻冷冽銳利,瞧著顧老太太:“方才老太太不是還說,本宮站到你面前,你都敢打罵?怎麼,現在又不敢了?”
顧老太太雙止不住的打擺子,的腰甚至都有些不直了,緩緩塌陷下去。
“皇后娘娘……”如鯁在,聲如蚊訥。
“老太太上了年紀,腦子也愚鈍不堪了。”謝苒語氣平靜道,“與人相,向來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若有人敢得寸進尺,那本宮倒是要看看,有多的骨頭,敢跟本宮斗。”
話說到最后,顧老太太已站立不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徐氏見這樣,心中不知有多爽快。
但爽快過后,難免又會想到顧昶安。
若是他知道了,還不知會不會生氣呢。
思及此,徐氏只能輕輕對謝苒道:“你出宮之事,皇上可知道?”
“自然知道。”謝苒輕輕笑了起來,“他忙于朝政,不開,否則明日也是要來的。”
徐氏心中微驚,同時又慶幸幸好沒來。
來一個謝苒就夠了。
“去我那屋吧。”徐氏說道。
謝苒出宮一趟不容易,也有些累了,遂點了點頭。
沒再多看顧老太太一眼,轉走了。
徐氏看著跪在地上的顧老太太,想要說什麼,但遲疑了片刻后,還是什麼都沒說。
謝苒一路走,一路打量著這新宅子,同徐氏說道:“這宅子比過去住的可寬多了。”
“可不是嘛。”徐氏笑道,“價錢也要貴很多呢。”
“那從前那院子呢?”謝苒問。
“原是想著那院子也沒人住了,干脆賣出去得了。”徐氏回道,“可后來一想,畢竟是你跟皇上住過的地方,就這麼賣出去讓別人住,也不太好。所以我同你父親商量以后,便決定先留在那里了,說不準將來也用得上呢。”
謝苒揚輕輕笑笑。
想起來王府后院那條直通淺云居的暗道。
宮變之后,顧昭便著人將暗道封了。
將來那王府遲早是要賞賜出去的。
母倆進了院子,謝苒夢竹與素香領著一道來的宮侍衛去別休息。
這麼一大幫子人站在院子了,倒顯得擁了。
進了屋,劉媽媽趕丫鬟們來奉茶。
謝苒著臉上那道清晰的手指印,便微微皺了眉:“這顧老太太當真是沖昏了頭腦。”
劉媽媽了自己的臉,然后笑了笑:“娘娘別擔心,不妨事的。”
好歹也是做了幾十年的下人,被主子責罰這種事,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下去敷些藥吧。”徐氏則是心疼道。
劉媽媽也怕自己頂著這樣一張臉在謝苒面前晃不好,便點了點頭,然后退了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母倆了,還有一個顧文煜。
顧文煜早就沒哭了,乖乖坐在徐氏的懷中,時不時的會抬頭打量謝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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