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清影看著周知淮的背影,頭更痛了。
早知道這樣,那天就算凍死也不該上他的車。
殺青宴回家,已經是半夜,宗清影喝多了,泡澡時在浴缸裏睡著,第二天喜提冒發燒。
不巧的是,家裏沒有人。
宗玉笙和宗盛珒結婚後早已從家裏搬出去,老太太王金花去和小區的老姐妹們約著去廟裏燒香了,因為路途遙遠,要過一天才回來,就連保姆阿姨今天都休息不在。
宗清影沒有辦法,隻能自己了車去醫院看病。
最近流季,醫院人滿為患,是掛個號都在自助掛號機前排了半天的隊。
好不容易到看診,已經燒到三十九度多,戰都站不穩了,醫生提議直接住院掛水,宗清影同意了。
在護士的幫助下,宗清影去了病房,功打上了點滴。
正準備睡一覺等燒退,手機響了。
是周知淮的信息。
“六點三十,凡間餐廳。”
宗清影用僅剩的力氣給他回複:“抱歉周總,我今天發燒了,不能赴約。”
周知淮回了個問號過來,顯然不信。
也是,昨天還好好與別人喝酒,今天就病了,換誰誰都不相信。
“真的,三十九度三,人都快沒了。”
宗清影拍了一張自己在病房打點滴的照片給他,然後,不管他信不信,直接扔下手機就開始睡覺。
的頭都快炸開了。
不知道是藥作用,還是燒一直沒退的緣故,這一覺睡得特別沉特別死,還做了一個極其雜無章的夢,這個夢把這幾年經曆的苦痛全都串聯了起來,包括的車禍,的失明還有那段失敗的婚姻……最後,還夢到了前幾日的地震。
夢中的地震比那日真實經曆的更猛烈,地山搖之間,恐懼也倍的放大,就當宗清影以為自己會被裂開的地吞噬時,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
這雙手的溫度,就像那日在車上,周知淮掌心的溫度一樣……
宗清影驚醒過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床沿邊那個高大的影。
男人逆著,麵部廓在影裏更顯棱角分明,他上淡而潔淨的香氣蓋過了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
是周知淮。
他怎麽來了?
宗清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正握著周知淮的手。
天,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剛才不是夢?
宗清影趕鬆開了周知淮的手,整了整自己的頭發。
“你怎麽來了?”
“探病患。”周知淮一臉淡定。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周知淮沒答,他當然不會告訴,他是把發給他的那張照片放大了無數倍才在牆上的值班掛板上找到了醫院的logo,然後又來醫院問了一圈才找到的病房。
“好點了嗎?”他手過來,探了探宗清影的額頭。
的額頭浮著一層薄汗,已經退燒了。
“沒事。”宗清影有些尷尬地扭頭避開了他的手。
這時,護士進來了,看了眼周知淮,對宗清影笑道:“你男朋友很心啊,站在這裏守了你快一個多小時了,位置都沒有挪一下,生怕你睡著了針頭出來。”
“他不是我男朋友。”宗清影連忙否認。
“哦,抱歉,是我誤會了。”
護士眼見自己說錯話,道了歉,不再多言。
周知淮沒什麽反應,隻是看了眼宗清影快要掛完的鹽水,問:“你今天要住院?”
宗清影退了燒,力氣也回來不。
“不了,我要回家。”
病房裏悶悶的,空氣流通度不佳,再加上病床睡著也不踏實,還是想回自己的大床上睡覺。
周知淮點了下頭:“我送你。”
**
宗清影掛完水,人已經緩和了不。
“我自己打車回去吧。”對周知淮說。
剛才發著燒都能自己打車來醫院,現在燒退了,自己回家更是沒問題了。
周知淮像是沒聽到的話,直接替拉開了車門。
“上車,還是我抱你上車?”他問。
宗清影聞言,趕坐進了副駕駛座。
周知淮替關上車門,繞過車頭也上了車。
“地址。”
宗清影報了家裏的地址,看著周知淮輸了他的導航係統,並標記了收藏。
收藏?
等等,他為什麽要收藏家的地址?
宗清影暗自腹誹,但也不敢直接質問。
車子在醫院門口調了個頭,就往家的方向開去,中途經過市中心,周知淮靠邊停了車。
“稍等我一下。”他丟下這句話,就直接下了車。
宗清影以為他要順道辦什麽事,也沒有在意,低頭回了幾封公司的郵件,等再抬頭時,就看到周知淮手捧著一束向日葵從花店裏走了出來。
人來人往的街道,他穿著黑的大,向日葵在他手裏熱烈張揚又充滿暖意,這一幕,溫的就像是畫報。
可是,他買花幹什麽?帶回去送給他老婆的?
宗清影微撇了下,至於麽,狗糧往裏塞。
低下頭,繼續看手機,假裝沒看到他買花出來,可沒想到,周知淮上車後,直接把手裏的向日葵放在了宗清影的大上。
“送我的?”宗清影頓時心緒複雜起來。
怎麽會是送的呢?
他老婆知道麽?他在外麵隨隨便便送別的人花。
“剛才醫院去得急,什麽都沒帶,這花是補給你的。”他見表怪異,隨口解釋:“你別誤會,這是探病患的基本禮儀。”
宗清影聽了他的話,眉頭舒展,但心裏一氣,也悄然低落了下去。
“謝謝,花很漂亮。”說。
周知淮一路把宗清影送到家門口,他原本沒打算下車,但宗清影自己不爭氣,下車的時候踩中了碎石,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沒事吧?”周知淮以為是發燒沒力氣,趕跟著下了車。
“沒事。”
“打個電話,讓你家人出來接你一下。”
“不用,家裏也沒人。”
宗清影口而出,說完就有點後悔了,這話怎麽這麽像是某種邀請?
果然,周知淮聽了的話,直接就上手扶住了。
“我送你進去。”他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宗清影趕解釋,“我自己能行。”
周知淮還沒說話,一轉,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車門上,“咚”的一聲,的膝蓋痛得直接屈了下去。
真是喝口涼水都要塞牙的倒黴程度。
“我看你好像不太行。”周知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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