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笙穿好服,走出室。
這幾天,一直在細心觀察著邵崇年的辦公室,已經大概猜到了,邵崇年重要的東西都會放在他辦公桌下那個嵌牆的保險櫃裏。
而且,之前親眼看到過邵崇年輸碼。
碼是字母加數字的組合,看到了前五位,唯獨最後一個數字沒看到。
宗玉笙輕輕走到邵崇年的辦公桌前,這個點,公司的其他同事都已經下班了,唯獨曹毅還守在外麵,但沒有特殊況,曹毅是不會進來的,所以,不用擔心誰會忽然闖進來,破壞的計劃,隻要留心邵崇年就可以了。
室那邊暫無靜,邵崇年應該還沒有醒。
宗玉笙蹲下來,打開櫃門,看到了那個保險箱。
有點張地按下前五位的碼,嚐試猜測第六位的數字。
第一次,錯。
第二次,錯。
第三次,宗玉笙還沒有按,手心裏就已經沁出了細汗。
隻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如果錯了,今天這麽好的機會就白白浪費了。
宗玉笙的心在腔裏“咚咚”跳,覺得這可能是人生最張的時刻之一了。
手抖著嚐試按下盲猜的數字。
“嘀……”
老天保佑,保險箱竟然真的打開了!
保險櫃裏空的,就隻有一張盤,盤上標有“東岸”兩個字。
宗玉笙看到盤的剎那,眼底閃過一欣喜,但很快又覺得哪裏不對勁,今天這一天,除了一開始沒有輸對的碼,其他一切都發生得太過順暢了,甚至就連這保險櫃裏,除了一張盤,什麽東西都沒有,幹幹淨淨得就像是故意給整理過一樣。
“找什麽?”
後忽然傳來邵崇年的聲音。
宗玉笙一個激靈,趕把手裏的盤藏進自己的外套,站起來。
“你醒啦。”故作鎮定地看著邵崇年。
邵崇年穿戴整齊,明顯是已經醒了很久了。
宗玉笙懊惱自己剛才一心想著碼,完全沒有察覺室中的靜。
“出來。”邵崇年走到宗玉笙麵前,骨節分明的手向上一攤。
“什麽?”
“你說什麽。”
宗玉笙知道,事到臨頭,裝傻已經沒有用了。
把藏在外套裏的盤拿出來,不過,沒有將盤遞給邵崇年,而是握在自己的手裏。
“這本來也不是你的,這是我小叔的心,是我們宗家的東西!”指關節泛白,仿佛用盡了全力氣在守護這個盤。
邵崇年看著,眼神冰冷黯淡:“所以,這段時間拚了命要往我邊,是為了這個盤?”
宗玉笙沉默。
邵崇年笑了下,清冷中帶著幾分心酸:“連你都想算計我。”
宗玉笙的心像是被利爪猛然紮進了,疼得一一的,但疼痛讓清醒:“邵崇年,你何必裝得一副是我傷害了你的樣子?我和你本來就是契約關係,各取所需!更何況,欺騙我在先的人是你!你不是說曹毅還沒有找到我小叔的下落嗎?那我小叔的盤為什麽會在你手裏?還有……還有宗家的事……是不是也和你有關?”
強忍著眼淚,但眼眶已經晶瑩一片。
這次,到邵崇年沉默。
“你為什麽不說話?”宗玉笙衝過去,一把揪住了邵崇年的領,大聲地質問:“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話啊!你默認了是不是?是不是?”
用力捶打著邵崇年的膛,多希能聽到他的否認。
可是,他一個字都沒有否認。
邵崇年默默忍著的捶打,不解釋也不阻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宗玉笙捶到自己都沒有了力氣,才慢慢停下手上的作。
邵崇年見發泄完,手一把將推開。
“你和我的協議關係從今天起結束。”他說,“拿著這個盤,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宗玉笙一愣。
邵崇年竟然把這個盤就這樣拱手讓給了?還以為,今天是魚死網破,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把這個盤帶走呢。
“好,是你說的。”宗玉笙看著他地眼睛,語氣決絕,“從今天開始,你我緣盡,再無瓜葛,以後,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誰都不要心!”
宗玉笙說完,收好盤轉離開。
沒人看到,轉的剎那,已經淚流滿麵。
邵崇年一個人靜靜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曹毅敲門進來。
“邵總……”
邵崇年回神。
“邵總,這張牌,真的就這麽輕易給了宗小姐?”曹毅不理解,這可是邵崇年能徹底穩固自己海城商業霸主的一張王牌,多人爭得頭破流,可他卻這麽隨意地拱手相讓。
“給。”邵崇年沉聲道。
“可是……”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我隻是替你不值。”曹毅大著膽子說。
“值不值,並不是看當下。”邵崇年遠眺著落地窗外的夜,“盯了,確保和盤的安全。”
“是。”
**
宗玉笙拿到盤後,直奔姐姐宗清影那裏。
一路上,捂了自己的包包,生怕有人來搶奪盤,生怕到手的盤又出現什麽差池。
好在,一路平安地回到了家。
姐姐宗清影正打算出門,宗玉笙一進屋,就在玄關與遇個正著。
“笙笙,你回來的正好,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這麽巧,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
“你先說吧。”
“小叔醒了!”宗清影興道。
“真的嘛,太好了!”
“你的好消息是……”
“我拿到東岸盤了!”
“太好了!”宗清影一把抱住了妹妹,不停地重複,“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宗玉笙覺得,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樣,也許宗家從今天開始就要徹底逆風翻盤了。
兩姐妹趕到醫院。
冉安寧正在給宗盛珒做檢查。
的聽診落在宗盛珒的口,他的心跳比之前每天檢測得都要快。
冉安寧低頭瞧了他一眼,發現他一直在看著,還真沒見過哪個病人,昏迷這麽久,還能有這樣深邃清明的眼眸。
“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冷冷地問。
宗盛珒還有點虛,他搖搖頭,沒說話。
冉安寧挪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但能覺到,他的目仍然膠在上,一直沒有挪開,的心也莫名跳快了。
病房裏的氛圍怪怪的,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卻總覺曖昧在蔓延。
宗玉笙和宗清影進來後,這曖昧的氛圍才淡下去。
“小叔,你終於醒了!”宗玉笙看了眼宗盛珒,轉握住冉安寧的手,“冉醫生,我就知道,還得是你,謝謝你又救了我小叔一次。”
“救人是醫生的職責所在,不必說謝。”冉安寧說完,看了眼表,“他剛醒,還需要好好靜養,給你們十分鍾探視時間,有什麽話,盡快說。”
“好,謝謝。”
冉安寧出去了。
姐妹倆立刻圍到宗盛珒的病床邊。
“小叔,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宗清影附到宗盛珒的耳邊,輕聲說,“笙笙把東岸項目的盤拿回來了,東岸項目還在。”
宗盛珒看向宗玉笙,眼神有點複雜,擔憂、心疼、自責……什麽都有。
宗玉笙心中本就夾雜著太多的緒,到小叔的眼神,眼淚又開始打轉,勉強對宗盛珒笑了一下,故作輕鬆地說:“小叔你放心,我沒事,我和他已經分開了。”
這個“他”是指誰,大家都清楚。
宗盛珒微點了下頭,用盡全力氣說了一句:“宗家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
是的,他們都堅信,宗家一定會站起來,並且重回巔峰。
**
宗玉笙隔天就去綠橙天地收拾東西,和邵崇年結束了協議關係,自然也沒有必要繼續住在他的房子裏。
蓮姐見宗玉笙整理東西,明顯是要搬走的樣子,關切地問:“宗小姐,你和先生又吵架了嗎?先生昨晚過來了,我看他心很不好,一直在煙。”
“我們分開了。”宗玉笙提起行李箱,對蓮姐說,“蓮姐,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以後不會來這裏了,我帶不走的那些東西,你都幫我扔了吧。”
蓮姐還想挽留,宗玉笙直接告別離開了。
當然也有留也有不舍,可知道,這些緒,除了困住向前的腳步,毫無作用。
宗玉笙剛上出租車,就接到了蕭一筱的電話。
“笙笙,好久沒見了,等下有時間約飯嗎?”
實習開始後,宗玉笙輾轉在濟川集團和邵氏之間,蕭一筱則去了鏡中歌舞團,兩人雖然都在海城,但是一南一北隔得遠,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
“好啊,約哪裏?”反正也不用去邵氏了,有的是時間。
蕭一筱說了個地址,宗玉笙回家放了行李箱後,就趕去和蕭一筱見麵。
“笙笙!我好想你。”蕭一筱一見到宗玉笙,就抱過來掛在了的上。
“我也好想你,最近好嗎?”
“我不好。”蕭一筱哭唧唧地說。
“怎麽不好呢?”
“我去了鏡中歌舞團後,離你們都好遠啊,不止是你,還有程鵬飛,我都和他都好久沒見麵了,覺兩人突然就像是異地了一樣。還有,歌舞團的訓練好辛苦啊,我每天練到筋,可即便這樣,也依然爭取不到一個上臺跳舞的名額,我的實力和前輩師姐們比起來,真是差太多了……”
蕭一筱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聽著像是抱怨,可宗玉笙卻莫名有點羨慕,蕭一筱的這些煩惱,努努力都可以解決,不像,有些人有些事,斷了就是斷了。
“笙笙,你怎麽樣啊?”蕭一筱說完自己的事後,開始關心宗玉笙。
“我就那樣吧。”
“你還在濟川集團嗎?”
“沒有,我離職了,現在在家裏休息。”
蕭一筱不知道這段時間宗玉笙經曆了什麽,聽到宗玉笙已經離職,立刻就問:“那你要不要來歌舞團實習啊?我覺得憑借你的實力,肯定能很快出頭。”
“我暫時不考慮。”宗玉笙說。
小叔宗盛珒恢複後,馬上就會重啟東岸項目,到時候,和姐姐宗清影都要過去幫忙,暫時沒有時間去想跳舞的事。
“好吧,我還想著能和你一起實習有個伴呢,我真是太孤單了。”
“孤單了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蕭一筱忽然想起什麽,小心翼翼地問:“對了笙笙,你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熱搜消息啊,邵崇年和黎曼琳宣布下個月十三號訂婚。”
宗玉笙正低頭舀甜品,聽到蕭一筱的話,心頭瞬間一沉。
“我沒有看到。”
“我以為你看到了……”蕭一筱見宗玉笙臉變了,頓時疚,“抱歉笙笙,我不該提這件事,你還好吧?”
蕭一筱不傻,雖然宗玉笙從來沒有主提起過和邵崇年的關係,但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宗玉笙和邵崇年兩個人之間關係匪淺。
“我沒事,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宗玉笙表麵淡定,但蕭一筱作為宗玉笙的好朋友,兩人在一起生活三年,還是一眼就看穿了的難過。
“笙笙笙笙,你別難過,你漂亮又優秀,以後肯定會遇到更你也更適合你的人的。”蕭一筱安。
“嗯,我知道。”
宗玉笙上這麽說,但其實明白的,過邵崇年這樣的男人,以後都很難再上別人了。
兩人吃完飯後,蕭一筱回歌舞團去練習了,宗玉笙回了家。
出租車上,宗玉笙打開了微博。
果然,微博熱搜榜上,邵崇年和黎曼琳訂婚的消息,已經了。
黎曼琳在采訪時,甜表示,他們之所以宣布下個月十三號訂婚,是因為下個月十三號是的生日,選在生日訂婚,就是為了讓以後的每一個生日都快樂加倍。
相較於黎曼琳的高調,邵崇年那邊,則低調很多,記者打電話過去想要打聽婚事,隻得來工作人員一句“無可奉告”。
盡管如此,底下還是祝福一片。
“兩人傳了這麽久的緋聞,終於要定下來了,祝福祝福。”
“黎曼琳一看就是個腦,之前還擔心被辜負,還好,邵崇年終於要給個名分了。”
“黎神得償所願,恭喜恭喜。”
宗玉笙攥了手機。
得償所願嗎?
可,偏不想讓黎曼琳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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