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驚喜。
好大一個驚喜。
杭敬承剛開始因為這件事不爽,后來試圖讓也不爽——想離婚是麼,不可能。
陸敏整個人擰敏,距離十足,放下這點架子,他來說像個闖關游戲,不能讀檔,時不時要從頭開始的那種。
杭敬承回想初次心,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某個早晨,做早飯,給他的吐司和煎蛋,自己的則是煎面包片。
他問那是什麼,想了想,跟他解釋。說的是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猜測那是華的半品,然后抬起眼睛,正咀嚼面包片,臉頰微。手臂放在桌上,抬手將散落的碎發掛回耳后。
非常不喜歡溏心蛋,也知道他知道這事,但是他故意給做過,在平淡的生活里憑空造了問題。不說我不喜歡,只是默默地用這種方式反抗,似乎在說,看,這是我的解題思路。
很有意思。
陸敏不怎麼跟人類社,不養貓貓狗狗,養只蠢兮兮的話癆鸚鵡,日常就是喂鸚鵡,陪鸚鵡看狗電視劇,給鸚鵡屎。
本人也很有意思,喜歡發呆,看上去冷冷清清,不茍言笑,經常語出驚人。
“其實我賣煎餅果子的。”
“我還有個男朋友得養活。”
“他三年前進去了,馬上釋放,出來肯定沒工作了。”
“他以前最想做的事就是去非洲喂長頸鹿,我才剛從阿爾尼亞回來,你不知道,那邊非常兇險,差點被鱷魚咬掉一條。”
......
“不用麻煩了,是我請的外遇。”
“想讓他凈出戶。”
杭敬承以為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會很有意思。
果然,后來用給花生束腰這件事,將叢致遠那傻x唬得轉不過彎。
哦。說起來,那片玉蘭花花托,就是那天撿的,丟在他車上。施鑫說那辛夷,他以為是巧合,直到到了次年玉蘭花花期,又撿了些,丟到他車上。
這天晚上被他折騰慘了,才承認,確實是取了諧音。
陸敏就是這樣。
細膩卻沉默,心里藏了許多。
像自己信里寫的那樣脆弱,敏,不堪一擊,同時,遲鈍,堅韌不拔。
某次電影節后參加主辦方的晚宴,杭敬承剛奔波幾個城市間奔波、參加頒獎禮、接采訪,晚宴上幫各路人跟手底下的導演演員牽線搭橋,還得跟陳和周旋。第二天早上,睡意尚未清醒,被他連哄帶騙開始。他很喜歡的,致,。過程中扶著他的肩膀,忽然問他,昨晚幾點回來的。
他說一點多。問他晚宴怎麼樣。他沒明白,卻說他好像不開心。可是他前一天晚上累極了,幾乎沒有說話,倒頭就睡。稱這件事只是直覺,可是要多契合,多細心,才能抓住這樣轉瞬即逝的直覺。
陸敏經常輕輕他肩上的傷疤,甚至是在尚未清醒時,無意識地這樣做。他曾經那樣敵視、視之為恥痛的傷疤,在指腹底下,像新生嬰兒的臍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他去接,一定會給他帶點小東西。有時候是糖,有時候幾顆巧克力,偶爾是一顆桃子,或是橘子。
杭敬承沒提過,但是很用——大約是因為什麼都想給他,時刻都在惦記他。
出道這麼多年,他有許多表面功夫,有本事讓人覺得被他疼,對此激不盡。陸敏不是。真的疼他。
因為個人的長經歷,杭敬承從不覺得自己風流多,也不覺得自己有多深。婚姻里的對他來說并非必需品,但是陸敏讓他覺得,如果有,也不錯。
杭敬承不喜歡矯,也不喜歡太正經的場景。
直到某天晚上,陸敏因為自己的‘不討喜’,半開玩笑地跟他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他靠在床頭,懶洋洋睇著,修長手指卷起耳邊的頭發纏繞幾圈,“怎麼著,說我為什麼要跟你離?”
“說我,總板著臉。”
“哦。那你多笑笑。”
“......”
“笑一個唄,笑一個給你咬。”
陸敏笑是沒笑出來,耳子噌地紅了。
這夜夜深人靜,杭敬承難得矯——
離什麼,不離......
十七歲的杭敬承告訴我。
摘到手的月無可歸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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