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傍晚持續的很長,夕在天邊勾勒出一幅暈染圖,在碧藍的天空暈出一片紅。樹上的知了連同牆角的蛐蛐一起賣力的演奏。
蘇溪坐在後門口的臺階上,低頭數著螞蟻,心同空氣一樣悶悶的,像是有一層包在嗓子,呼吸不順。
“在看什麽?”低沉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蘇溪沒抬頭,悶悶道:“螞蟻。”
“很好看嗎?”
“嗯。”
盛淩坤看著小的子蜷在一起,像隻傷的小貓在舐自己的傷口,不免有些心疼。
方才,師父跟他說了蘇溪的事,小小年紀經曆這些難免會委屈,會難。
盛淩坤從椅子上站起,坐在蘇溪邊的臺階上,良久也不見開口。
從臺階上隨意拾起一節樹枝,橫在螞蟻群的去路,靜靜的看著螞蟻因為沒了前路而慌無措的四撞。
“小叔叔,我是不是很壞,為難一群小螞蟻。”蘇溪的嗓音帶著哭腔。
“即便沒有這樹枝,他們前行的路也不會一帆風順。”盛淩坤抬手著的發,滿眼心疼。
“可是沒有我這樹枝,他們會更容易一些。”蘇溪抬頭,淚水在眼眶打圈,楚楚可憐。
盛淩坤修長的手指拿起那小樹枝,扔到遠,“現在樹枝沒了。”
蘇溪的目看向樹枝被扔走的方向,“這麽輕易嗎?”
“並不難。”盛淩坤拉過蘇溪白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聲道:“你前路的樹枝,我也會幫你清掉,你隻要一往無前的奔著目標前行就好。”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蘇溪迷茫的看向盛淩坤,淚水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麵容。
“因為是你啊,傻丫頭。”盛淩坤淺笑。
夕的映著他的麵龐,打在他分明的睫上,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貴公子,拯救專屬於他的公主。
蘇溪一下就笑了,眼裏氤氳的霧氣未散卻閃著星,仿佛會說話一樣。
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該是快樂的、勇敢的,怎麽還學起了林黛玉傷春悲秋。
這樣會被那群小弟瞧不起的,也不想讓家人看到哭鼻子的樣子。
遇事就哭是小孩子的解決方式,已經是個年人了,應該像魯迅先生說的那樣,做一個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
“乖,有小叔叔呢。”盛淩坤見眉眼帶笑,心下送了一口氣。
他本就不會安人,尤其是麵對小姑娘,方才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說錯話,現在看來,小丫頭傻乎乎的,是真的很好哄。
“你們兩個幹啥呢?天黑就有蚊子了,趕給我進屋!”王德祥一手拿著保溫杯,一手拿著扇,對著坐在門口的兩人高聲喊道。
“知道啦,爺爺,我們這就進來。”蘇溪一把抹掉眼淚,這才後知後覺發現盛淩坤是坐在旁邊的。
“小叔叔,你是怎麽從椅上下來的?”
“掉下來的。”盛淩坤臉不紅氣不的說著謊話。
“啊?那有沒有傷,我扶你進去看看。”蘇溪皺著秀氣的眉,心中的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盛淩坤的擔心與歉疚。
這麽大個人了,竟然還玩掉凳,該考慮一下要不要買繩子,幹脆把他綁在椅子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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