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晚人到得很齊,連一向在覽市活的梅令弘那晚也在,這些公子哥紙醉金迷,聲犬馬,在肆無忌憚無比張揚地地慶祝著對手倒臺。
君熹一看這些,就知道結局應該會按預期走下去,會很好,按趙高啟的話說,隋鶴宗為了父親沒走,辦了不事,不久后他的調查結果也會出來,這事還是應晨書來辦的,他一邊說一邊笑,跟應晨書說讓他跟著。
曾山說讓他別玩,回頭被他家老爺子知道了他吃不了好,和應晨書都得各打五十大板。
但是趙高啟無所謂,覺得這是小傷,他就想親自把隋鶴宗的忌日給定下去。
君熹是頭一次看到應晨書那麼放松慵懶的姿態,那一晚他酒杯不離手,和梅令弘一杯接一杯地喝,最后還是梅令弘不讓他喝。
他們倆……好像終于熬到頭了。
曾山說,應晨書的力比梅令弘要大得多,他背負太多了,有太多事要辦,兩個家族在盯著他往上走,他有很多自己的仇恨要了卻,只允許功。
君熹那晚過后偶爾會忍不住在想,應晨書日后結了婚,會不會覺得這人生忽然很無趣。
家族前程似錦,他的仇恨也全部都擺平,而一切安定了之后,他的日子是不是只剩下好好和聯姻妻子過日子了?
和的這幾年都作云煙了,他應該要好一陣不能舒服地生活。
而自己的話,現在已經到了研二后半段時間,課程其實已經不多,估計研三就要工作了。
所以從他們慶祝的那天開始,也一直在考慮要去哪里了。
坦白說本來是一早就打算不會留在北市的,但是臨到真要走的時候,又格外舍不得了,又下不了決心了。
離開這個他們大部分時間在一起的城市,覺得舉步維艱,生活在哪里都可以風生水起,但是應晨書,應晨書這三個字,這輩子怕是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北市總是四季分明,以至于這幾年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一會兒一個季節便過去了,但是這次結束了隆冬后迎來的不是很舒服愜意的春天了。
應晨書其實從沒說過他什麼時候結婚,他們什麼時候分開,但是的工作又不能等他決定分開的時候,再換。
還是得走吧。
君熹思來想去想找一個兩全的方法,最兩全的,或許就是,等分開后再離開學校去工作……因為提前一天離開都覺得艱難……
可這樣的話,就得主問應晨書他什麼時候結婚,可又不想破壞兩人的心。
除此之外,問別人的話,趙高啟……不太想問他,他也未必知道應晨書的安排,問曾山,他其實也未必知道。
好像沒什麼人可以問的。
漸漸的,研二在日復一日的盛夏中完全結束了,又一年秋風蕭瑟。
君熹決定找個機會和應晨書聊聊的工作,順勢把后面兩個人的事牽引出來。
那天是周末,本來去學校有點事,但是離開不久就提前回家了。
早上出門時應晨書說他今天沒事,不出去,所以一回來就直奔書房找他。
沒想到找不到人,只有他的手機落在書房桌子上了。兩扇小旗幟在微風中飄擺,迷人的映照在他手機屏幕上。
君熹好奇地走過去,“手機忘拿了應先生,是回房了麼……”
拎著他的手機往外走,去了房間。
房間也沒人。
自從兩人在一起,基本是在房間睡的,所以現在的臥室幾乎也了主臥,生活家居應有盡有。
君熹在自己的房間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人。
“難不出去了……”
忽然手機振了下,進來了微信消息。
君熹低頭看了眼,坦白說還沒玩過應晨書的手機,他工作不一般又年長那麼多,從來沒敢去他的手機,也不是不行,就是還是沒有太多的心理去他的私,慫慫地覺得他和不一樣,不愿意去他的太多私。
他的微信更是從沒看過。
君熹盯著那個備注為“湯怡”的名字發來的消息。
—— “自從訂婚后,你有快一年沒回覽市了。”
君熹眼睛直勾勾的好久沒眨眼,就盯著“訂婚后”三個字。
又有消息進來,說:“想必你最近也沒有來的計劃吧?我最近要去北市玩哦~順便去看一看我的未婚夫沒問題吧?我家應先生,會招待招待你未婚妻的吧。”
我家,應先生,未婚妻……
幾個詞君熹反反復復觀看,直到發現上面有之前的消息,也不知道自己僵的手是怎麼往上的。
大概是去年的九月份,就在出事住院的那幾天,湯怡給他發消息……商量訂婚的事。
還有一張圖片,那張圖片里的一套黑西服,說給他定制的西服。
那服有些眼,似乎就是那回和他視頻時,覺得好看的那一套。
那天,君熹記得敏銳地發現西服是新的,沒見過,一問,他就馬上下來了,再然后,他說他不喜歡。
原來……原來那是他的訂婚禮服……原來他那次不是去出差,是回覽市和未婚妻訂婚了,那趙高啟,應該也不是和他去出差吧,他是去喝訂婚酒的吧……
2013年9月30日,應晨書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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