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來自後方,有一道沉穩的腳步在逐步靠近。
伴隨著腳步越來越近,每踏過來一步,都像沉重地踩在的心尖上,顧時箏口的心跳,越來越劇烈不停。
曆經諸多心驚跳的危險事件以後,不會再隨便失了方寸,努力維持平靜的呼吸,不曾紊慌張,不由自主慢慢收了雙手,向枕頭底下。
盡管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盡數都被彌漫出來的寒意包裹著,也依舊安靜著,沒有出聲,彷如未曾察覺。
格外安靜的黑暗中,人的被放大無數倍。
顧時箏能無比清晰地知到,有一個人走到床前,站在原地。
他不曾吱聲,同樣的安靜著。
直到過了大概十來秒——
顧時箏知得到,那個推門進來的人,在床邊坐下,隨後似乎是掉了鞋子,他……躺了下來!
他和躺在邊,挨得很近,令真切清晰地得到,來自於他的溫氣息。
清冽的,幹淨的,帶著約約淡雅好聞的香味。
然後顧時箏更能清清楚楚地到,他甚至還手,摟過的腰肢,將撈進他的懷裏。
子僵住了,連仿佛都在一瞬間凝固。
他低頭,微微含著的耳垂,輕聲繾綣的低喃,“箏……”
剛開口,連另一個字都還沒發出音節來,被他攬懷裏的人倏地翻過來。
也在翻過來的同時間,他腹部猛地一痛。WwW.
有什麽極其尖銳的東西,出其不意地刺他腹部裏,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不用低頭去看,也能大致知道,那是一把小型的刀。
瞬間極致蔓延開的痛,令盛斯衍從嚨中重重悶哼一聲出來,他迅速敏捷手阻止將刀子往他腹中更遞進幾分,按住的手腕將的手強製拿開,然後將腹部的刀柄出來一把甩開,同時將扯起,他製著痛苦的嗓音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顧時箏極度的冷漠,逐字逐句咬著他的名字,“盛、斯、衍。”
跟他相識那麽多年,又同居睡在一張床上幾個月,怎麽不了解他。
從他躺到床上的那刻起,聞到他悉的氣息,便知道……是他,不會錯。
“也正因為是你,盛斯衍——”顧時箏冰冷著,咬著的字眼充滿了無邊無際的寒意跟恨意,“我才可以做到,不帶一點猶豫,把刀送進你裏。”
盛斯衍震了震,在黑暗中震愕地看向,“你想殺了我?”
顧時箏笑了笑,此刻黑暗中看著他的神態,遍布鋒利的冷跟恨,畔止不住地輕微栗抖著,“我都逃得這麽遠了,過去這麽久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還要找過來,盛斯衍……”
嚨哽咽,又冷笑不止,“是你我的,你得我,恨不能殺了你。”
都這麽拚命地跑了,逃得遠遠的了,他還這麽窮追不舍魂不散的找過來。
以他所作所為的一切,不肯給息餘地的追蹤……
他讓,恨極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
盛斯衍心知肚明恨了他,不低笑,“也對,你是該想殺了我。”
他其實很清楚有多恨他。
然而,即使清楚,他仍然不遠千裏,奔赴這場充滿濃濃憎恨的相殺裏。
黑暗中,他們誰都看不見誰的神態,但那強烈的恨意,倒是不用看也能到。
強忍住來自腹部尖銳的疼痛,盛斯衍牢牢注視著所在的方位,仿佛能過黑暗看見的眼睛,他勉力牽笑了下,“箏箏,我剛剛第一句話,是想說……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夜不能寐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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