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替魏琰想了許多借口,相信魏琰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寧愿他告訴自己,他迫于局勢,只能先委屈自己。
可等來的,是男人的真意切——對另一個人的。
“我與阿凝,自小就認識了,也早就私定過終。薛家與,一直都是支持我的。”魏琰抿了抿,像是在找合適的話語來解釋,“我答應過,皇后的位置,是的。”
冷酷無的聲音,破了最后一幻想。
梁瓔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那里的,只記得男人看向自己時,愧疚不忍的神。
聽到薛凝說了一句:“現在應該是想靜一靜。”
所以在自己離開后,追出來的只有杜林芝。
“梁瓔……”跟在梁瓔后面,聲音聽起來滿是心虛和疚,又不知如何解釋,“我……”
梁瓔突然站住,好像快瘋了,如果不做些什麼,好像要瘋掉了。猛然轉,死死地抓住了杜林芝的胳膊,忍不住大聲地質問,像是要把中的憤怒都宣泄出來。
“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騙我?”
“我把你當作家人的,我愿意用生命守護的家人,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對你們來說,算什麼?”
聲聲泣,間彌漫著的都是腥的味道,可空的四周回響起的,就只有那不語調的“啊……啊……”
已經是個啞了,一個連委屈與憤怒,都無法表達的啞。
杜林芝應該是聽不懂的,但好像又聽懂了,看起來手足無措,臉上是痛苦的掙扎,囁嚅著,說了一聲對不起。
梁瓔終是放開了的手。
那天回自己宮殿的路,大概是此生走過最長的路。
一路上好像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麼也沒想,眼眶潤后被干又再次潤,遇到的每個人,都像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確實……是一個笑話。
但薛凝不是。
是魏琰的青梅竹馬,是初,也是此生的摯,是要與自己做戲恩也要保護的人,是他——唯一認準的皇后。
雖然踩著的是自己的骨,但也算是全了一對有人。
周淮林沒見過,所以大概是不懂的。
頭上忽得一沉,抬眸,周淮林了的頭,像是對小孩子似的。
“不用多想,林家那邊,自有他父親與祖父想辦法。丞相應該也只是想試探試探罷了,否則就不是拿他開刀了。”
“不會有事的。”
梁瓔看看他,點點頭。
那些痛極恨極的日子,都過去了。
如今的已經是新生了,依著梁瓔對魏琰的了解,林書揚確實不會有事的。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有什麼要讓我帶的嗎?”周淮林問。
梁瓔眼睛睜大了一些:“又出去?”
這人最近好奇怪啊,也不是為了公事,就是日日往外跑。
“跟人約了喝酒。”
他每次都是這麼說的,但回來上半分酒氣都沒有,梁瓔雖然是這麼想的,卻也還是點頭,說了自己想吃的點心,看著周淮林出了門。
而后也跟著出去了。
梁瓔小心翼翼跟了一路,最后見男人是停在那日他下水救人的河邊。
就站在不遠的橋頭,撐著下看他,平日里那麼敏銳的男人是沒發現,專注地在河邊到尋找著什麼,眉頭鎖,每個石角落、草叢都不放過。
他這麼找了好半天,顯然是沒找到的,最后目落在了河面上。
梁瓔見他一臉嚴肅地盯著冰面,實在是忍俊不,撿起一塊石子,往那邊一扔,石子落在了男人面前。
周淮林抬頭看過來。
“你這麼盯著河面,”梁瓔笑著比劃問他,“是準備問河神買金糕點還是銀糕點?”
可是周淮林沒笑,他看著梁瓔,那模樣更像是做錯了事、耷拉著耳朵的狗狗。
“梁瓔。”
梁瓔疑。
“我把你送給我的玉佩弄丟了。”他的聲音帶著疚與懊惱,他目低垂下去,像是在努力思考,“應該是救人的時候落到了水里。”
梁瓔恍然大悟,原來他每日出來,就是為了找玉佩啊。這個傻子剛剛那麼苦大仇深地盯著河面,該不會是想下水找吧?
看著難得這般垂頭喪氣的男人,再次失笑,想了想,將腰間的玉佩摘下來。
“咚”得一聲,周淮林微微愣了愣,轉頭看向水面,被玉佩砸過的水面泛起的波紋慢慢平息下去,但又似乎沒有平息,而是始終漾在他的心里。
他再次抬頭看向橋上的人。
對方沖著他笑得眉眼彎彎,指了指自己已經空了的腰間,又指了指水面,而后向他比劃:“這樣它們就在一起了。”
“像我們一樣。”
的笑容,在歷經了苦難后依舊明亮、純粹,在這冬日里就像是暖一般,照得男人渾發燙。熾熱的隨著在里的每一流淌。
這樣的人,他如何能不去,如何能不去珍惜。
是的,像他們一樣,永世不離。
第16章 請求
林家的事,最煩擾的自然就是周清芷了。
雖然家里人都安了不需要擔心、他們自會從中活,但現在林書揚候押聽審,哪里真的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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