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不好意思,他檀硯絕就是跪在地上說有多我,我也...
裴以期走過石橋,邁進檀樓大門,從側邊樓梯上到二樓,那是一間書房。
封閉寂靜的書房裏照不進來,白天像夜裏,還沒走進去就覺到氛圍的仄。
書房裏隻留桌上一盞臺燈,檀旌風坐在桌前正看書,似乎是一本佛經。
他戴著老花鏡細細看書,仿佛不知道到了一樣,眼也沒抬,聲也沒出,那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很難聯想到之前他在火場前的失態。
“……”
裴以期在書房門口站了一個小時,從小開始慢慢麻痹,很是不舒服。
但還是沒。
又過許久,檀旌風翻到最後一頁,沉聲道,“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安靜?”
“老爺子好。”
裴以期這才出聲,朝他低了低頭。
“以前不都喊我檀爺爺麽?”檀旌風將經書放下,蒼老的手起佛珠手串,“進來坐。”
“現在沒資格了。”
裴以期挪僵的雙進去,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剛一坐,書桌上的臺燈暗了,而旁邊亮起一盞燈,將照得清清楚楚。
來自黑暗中的凝視令人有種扼脖的窒息。
“聽說你外婆今天手,好歹過我一聲爺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檀旌風慢條斯理地轉著佛珠,已經沒了在火場前要殺後快一般的態度,聽起來像個慈祥的老人家。
裴以期的呼吸一頓,手指慢慢握,“老爺子,這個世上我隻剩下外婆,請您放過。”
幫忙,不添就算好了。
檀旌風看著在燈中微白的臉笑了一聲,“別張,就是你來問問那天火場的事。”
裴以期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裝作惶恐地道,“老爺子,我那天真的不是不想救檀總,但我實在搬不,我就想出來後找人一起回去救,可消防員到了,我再進去反而添。”
“不提這個。”
檀旌風在昏暗中朝擺擺手,示意坐下來,“你也確實不用救他,想放火殺你的就是他。”
裴以期聽從坐下,沒坐穩就被他後半句驚得又站起來。
“怎麽?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檀旌風幽幽地問道,於暗打量著的臉。
說察覺是錯,說沒察覺也是錯。
裴以期的臉更白一些,隨即有些嘲諷地笑出聲來,“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
“你做沒做錯不重要。”
檀旌風道,“重要的是硯絕下了手,結果你活著,你那男朋友活著,而我的孫子卻傷這樣。”
火災後,檀旌風一直在查事的始末。
所有的疑點都被解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太清楚了,他忽然反應過來,這樣的殺局、這樣的滔天大火居然一個都沒死。
“我明白了。”
裴以期苦笑,隨後朝他低頭,“老爺子,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送我外婆去療養院安養晚年後,再來給檀總賠命。”
“這就認命想死了?”
檀旌風問。
“我沒救檀總就是罪,哪怕您說是他想殺我。”
裴以期反問,“難道我有第二條路嗎?”
“有啊,你被綁架,硯絕隻犯險跑去救你;你陷火場,起火點眾多,你卻還能在煙裏跑出一條活路來。”
檀旌風撥著佛珠的作停下,一雙眼銳利地睨向,“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覺得檀硯絕是明殺暗保,然後就像你現在這樣,依附向他,假裝對權勢認命,竭力同他撇清關係,以死換生。”
話落,書房變得更加寂靜,連呼吸聲的節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
裴以期站在那裏,白著臉看向昏暗中的老人,看不清楚他的五,卻知道自己所有的表都落在他的審視中。
“畢竟年時相過一場,男之間就是這樣,分分合合、糾糾纏纏後又難舍難分。”
檀旌風盯著的臉說道,“你說對吧?”
又是一陣冗長的寂靜。
裴以期的麵上已經沒什麽,檀旌風看這樣,自以為猜對,冷著臉就要站起來。
“不對。”
裴以期一字一字道,一雙清眸冷冽地直視灰暗,“在您老人家的眼裏,我個人的思想就不值得算進去嗎?”
“……”
檀旌風頓住。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您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檀總對我明殺暗保,在寧家救我一次,我就要得一塌糊塗,回到他邊生死。”
裴以期的聲音份外冷漠,“憑什麽?憑他想甩就甩,憑他那點假模假樣的示好?”
“……”
“抱歉,老爺子,我看不上。”
裴以期說著一步步走到他的書桌前,彎下腰手打開臺燈轉,讓明亮完全照清楚自己,“我來北洲,是我被寧家得走投無路,我來籌外婆的手費,我可以對著您那寶貝孫子卑躬屈膝,但您所謂的難舍難分……”
“……”
“不好意思,他檀硯絕就是跪在地上說有多我,我也不會再認一個字。”
裴以期冷笑一聲,“當然,他不會這麽做,因為他就是個算計的敗類。”
離得近,燈很亮,檀旌風將眼中的冷意決絕看得分明,也看到的傲骨。
活到這把年紀,他竟看不出一分演的痕跡。
“你還是在同他撇清關係。”
他道,“你知道,隻有同他撇清關係才能活,對吧?”
“我是在撇清關係,但不是您說的什麽依附於他,以死換生,而是我想告訴您,我不信任他,所以這個局麵我隻想自己破。”
裴以期冷聲說完便低下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從筆架上取下一支鋼筆。
檀旌風沉默地看著的舉。
隻見裴以期拔開筆帽,將筆握在手裏,調整了下舒適度,下一秒,毫不猶豫傾向前,朝他紮過去。
“……”
饒是見過無數風浪的檀旌風都被這般果斷給駭住,來不及躲,筆尖狠狠紮進他的肩膀。
銳痛擴散開來。
檀旌風銀發下的麵孔一白,周都是森冷的戾氣,目沉地睨著眼前的年輕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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