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北嶼答應了,沈鹿溪也願意為了他,冒險一次。
果然,話一出,陳北嶼因為極度痛苦而不停抖的雙肩,就停了下來,哽咽聲也停止了。
片刻之後,他鬆開了沈鹿溪,模糊的淚眼看著,滿眼期盼地問,“鹿溪,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沈鹿溪也看著他,認真點頭,“真的。”
朝陳北嶼手,又說,“學長,我們現在就走,不管以後怎麽樣,我都願意跟你一起麵對。”
陳北嶼看著,忽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流的更兇。
他真是可憐,又可笑。
連沈鹿溪這樣一個弱的孩,都有為了他麵對一切的勇氣,為什麽他沒有?
為什麽他要像一隻烏一樣,一旦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事,就要在自己的殼裏,還尋死覓活?
“鹿溪,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笑過之後,他忽然特別可悲的問沈鹿溪。
沈鹿溪搖頭,“學長,要是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現在的我,你在我心裏,一直一直以來,都是我最最尊重的學長。”
“現在呢?”陳北嶼說著,低頭去看自己。
自己邋遢無能的模樣,讓他自己都無比唾棄。
沈鹿溪看著他,手去輕他滿是淚痕的臉,無比心疼道,“學長,你瘦了好多,都瘦的快變了樣,變得我都快要認不出來你了。”
“鹿溪......”陳北嶼去握住沈鹿溪的手,痛苦和歡喜織著,讓他無法開口。
“學長,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沈鹿溪又問。
陳北嶼卻搖頭,“我不能連累你。”
沈鹿溪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沉默一會兒,又問,“真的不走嗎?”
陳北嶼點頭,“不走。”
沈鹿溪又問,“那今天這個婚,你結嗎?”
陳北嶼一下猶豫了。
沈鹿溪在他的邊坐下,抿著微微一笑,又說,“我覺得,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不是,而是親,就算是你娶到了自己喜歡的孩,很多年後,你跟你喜歡的孩,也會變親人,你們之間更多的,是親,而不是。”
說著,又是一笑,看向陳北嶼繼續道,“但這個世界上,在來臨之前,最重要的人,不是生你養你的父母麽?”
陳北嶼看著,沒說話。
“學長,你知道這個世界上,親和兩全的辦法,是什麽麽?”沈鹿溪問他。
“什麽?”陳北嶼問。
沈鹿溪對他微微一笑,又問,“學長,你覺得為什麽現在你會這麽痛苦?”
“為什麽?”
“因為你沒有跟你的父母抗衡的資本。”沈鹿溪說著,一笑,抬眸看向門口的地方,又說,“因為你不夠強大,你的人生,就隻能被別人控,哪怕你不甘心,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學長,娶方思琳,其實沒那麽糟糕。”沈鹿溪又扭頭看向陳北嶼。
兩個人對視,微微一笑,“你現在隻是不甘心被人控你的人生而已,但你換個方向想,娶方思琳這樣的好事,是有多人求而不得的,你娶得到的,大概會比你犧牲的要多。”
“大概,是過去的二十幾年,你的人生都太過順遂,所以現在,會覺得自己很痛苦,但其實古人一直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八九。”
沈鹿溪抿了抿,輕籲口氣,移開視線,又繼續道,“學長,你不能因為現在一件不順心的事,就把自己給毀了。你要想以後自己的人生不再被控,想過的更順心,隻有自己變得更強,變得比那些喜歡控你人生的人更強大。”
“鹿溪......”陳北嶼看著沈鹿溪,認真聽著的每一句話,話裏的每一個字,驚訝震撼不已。
沈鹿溪坐在那兒,靜默片刻,又扭頭看著陳北嶼,在他漸漸充滿希冀的目下,微微一笑,最後說,“學長,你以後的人生路還很長,以後會怎麽走,得靠現在的你自己,別一時意氣,毀了自己,也傷了所有你的人。”
說完,就起,提步往外走。
陳北嶼坐在地上著離開,沒有再,更沒有攔,隻是就那樣,靜靜地著離開。
沈鹿溪走到門前,拉門出去之前,又回頭對陳北嶼說,“學長,我期待你變得更強大更優秀的那一天。”
話落,拉門出去,然後又轉,將門關上。
就在關上門,提步準備離開的時候,人卻一瞬間被摟進了一個無比悉的寬闊溫暖的膛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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