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
陳碧笙堅持不懈的打程老太太的電話,程老太太終于接了。
老人家在那頭很淡然,可是陳碧笙聽得出來,即便語氣再平靜,也帶著嚴厲。說:“阿笙,我以為我的態度你已經非常明確了,前幾日在靜心寺我把話說得很清楚,希你不要再繼續糾纏建寧。你倒好,為了認回囡囡,竟然發照片要挾我和玉。阿笙,玉才是程家名正言順的兒媳,過去我心疼你單純可憐,如今你是連我對你最后一點的憐惜都消磨干凈了。”
很顯然現在陳碧笙沒有心思和程老太太說這件事,緒尚未完全平復,只問老太太:“夫人您告訴我,池歡,池歡就是囡囡對不對?”
電話那頭一時沒了靜。
程老太太沒回答,但是陳碧笙知道,此時此刻程老太太已經無比平靜。
老人家怕是早就猜到,只要見了面,早晚認出自己的兒。
程老太太再次問:“阿笙,你究竟要鬧到什麼程度才罷手?”
陳碧笙笑了一聲,回道:“你可以去問程建寧,我回國兩個月,到底是我去找的他,還是他來找的我。是我要求他離婚,還是他糾纏不休的要我和我的丈夫離婚。哦對了,程建寧一直沒有做錯事,說不定你們程家很快就要添丁了。
到時候,我該如何介紹這個孩子?”
程老夫人:“阿笙,你就是對當初那個孩子有執念。”
陳碧笙:“沒錯,確實是這樣。那麼老太太您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馮玉的孩子就可以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我的孩子就得打掉?當時我都跪下求你們了,只要孩子能留下,我不在乎名分,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
程老夫:“阿笙,至今你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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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如果當時你堅持把孩子生下來,他也就是個私生子,在上流社會,私生子意味著什麼你是真的不明白麼?”
陳碧笙冷笑起來,咬牙聲聲控訴:“老太太,就不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了,您到底是為孩子著想,還是為了程家的名譽,您自己心里有數。”
沒等程老夫人再開口,陳碧笙深吸了口氣,又道:“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了,夫人您就告訴我,池歡到底是不是我的兒?”
程老夫人說,“你到靜心寺來,我在這里等你。”
掛了電話,程老夫人重新合上眼睛,指尖佛珠緩慢。
阿笙執念太深了。
程家名聲固然重要,但是程老太太更在乎的,是那個孩子是不是能躲過眾人唾棄留在這個世界上。
很顯然不能。
豪門辛從來都是將這些香艷事,很有私生子會得到認可,落得悲慘下場的也不再數。
當年程老太太給陳碧笙找的人家都是正派人家,嫁過去的時候還給了好大一筆錢,希好好過日子,從此和程家不再有聯系。
萬萬沒想到,阿笙會把日子過那樣。
說起來,也是程建寧造的孽。
如果當年程建寧沒有去招惹阿笙,沒有和搞出那樣的事,以程老太太對阿笙的了解,膽子那麼小,本不可能覬覦他
這個程家長子。
這個畜生。
程老太太在心里罵程建寧。
一個小時后,陳碧笙在靜心寺見到了程老太太。
和上次一樣,老太太讓去上幾炷香。
但是這次陳碧笙沒有這樣做,反而淡笑著質問老太太:“既然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當年為什麼要做那些事?夫人,我被你們程家的人,害得好慘。”
程老太太也不辯解。
微嘆口氣,示意陳碧笙把扶起來。
陳碧笙倒是順從,手將老太太扶起。
“見過囡囡了?”
老太太也不跟繞彎子,直接就問了。
陳碧笙倒是一愣,隨后點頭,“今天池歡和朋友到我店里喝咖啡。”
老太太笑了笑。
又是輕輕嘆氣,道:“藏是藏不住的,雖然我非常不愿意囡囡和你相認,甚至覺得你沒有一點資格認,但是南城就這麼丁點大,早晚都得上。倒不是早點讓你知道了好。”
老太太這是承認,池歡就是囡囡。
陳碧笙面上沉靜,其實心跳得有些快。
囡囡都這麼大了,還長得這麼漂亮,看起來,也是過良好的教育,的養父母一定很……
“當年,只找到你丈夫的尸,我以為你沉了海。想起你還有個兒,就讓阿福連夜開車去找到。”
程老夫人回憶起過去的事,對著天空,眼睛瞇了瞇。
這一場回憶,似乎又做了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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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已經很虛弱了,再晚幾個小時送去醫院,估計都治不好了。”
“我說是福星高照,有菩薩保佑。”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逐漸好轉,因為肺染很嚴重,怕有復發的危險,醫生就讓一直留在醫院。”
“兩個月后,徹底養好了,我就把送到了池家。”
“如今你也看到了,囡囡乖巧懂事,和仲亭郎才貌,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說到這里,程老夫人轉頭看陳碧笙:“所以阿笙,你還要掙什麼呢,做父母的最幸福的事,不就是看著子幸福麼?”
陳碧笙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靜。
最好的結局?
心頭發笑。
當年承的那些痛苦,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了嗎?本不可能。
陳碧笙對程老夫人說:“我要認回囡囡。”
程老太太看著,“如果你覺得你的出現不會對囡囡造傷害,你就認回來吧。”
陳碧笙咬了牙關。
“你該如何跟解釋?你能告訴,當年你和仲亭父親發生了婚外?還是告訴,當年你綁架仲亭被警察到懸崖邊?”
程老太太角微,搖搖頭:“阿笙,別自私了,別讓囡囡因為你而痛苦。”
直到離開靜心寺,陳碧笙腦子里都還回著程老太太最后那句話:“囡囡現在有幸福的家庭,的父母家人,的丈夫,都很在乎,阿笙,不要去打擾。”
陳碧笙心里只有一個聲音。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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